緊跟著,宇文懷璧接下來的話便到了
“那人屯兵風陵渡,反叛朝廷多年,各州郡多次討伐未果,而今他冒險出現,定是彆有用心!區區匪患倒不值一提,但朕聽聞他還是風月場所的鴇公……倘若他有意勾結你,你千萬不可與他同流合汙。”
元無憂蹙眉,“我是分不清好賴的人麼?還是說,你隻想左右我的每一步?”
鮮卑男子聞言一噎,
“朕無此意…隻聽聞他長相奇特,又不安於世,他久居那種地方,肯定精通魅術,能是什麼正經男子?恐怕比安德王更孟浪,倘若他得知你是女兒身,恐會……”
“在你眼裡我那麼饑不擇食,來者不拒?”望著她表情譏誚,宇文懷璧更是語塞。
“朕隻是提醒你…”
元無憂繃著冷臉,平靜道,“多謝陛下警示,我自有分寸。”
見倆人僵持,後頭的宇文孝伯趕忙上前
“殿下還不知道吧?獨孤伽羅的馬車剛出西鄂城就被人給劫了,但是匪徒都被她殺了,也沒留活口。”
“伽羅現在何處?我即刻去找她。”
“想必還在西鄂城休整,正好陛下也要回西鄂城呢,接到南陽郡公,我們跟太宰也算有交代了。”
於是元無憂跟這君臣二人再無多話,直到回了西鄂城,再次接頭伽羅後,她毫不猶豫地跟周國天子告了辭,便擰身離開。
彼時,姐倆迎著夕陽西下,領著身後趕馬車的十幾個私兵,再次往東麵的博望城進發。
滿載金銀珠寶的箱子足足裝了八輛馬車,滾滾的車輪沿途軋下了深深的車轍印。
結果剛出城門不遠,才上官道的大路上,就瞧見一道白影突然衝出!在前頭做先鋒的元無憂毫不猶豫地拍馬上去,身旁的伽羅也緊跟其後追來。
卻不料,沒走多遠,就瞧見一幫人從兩側呼呼啦啦地冒出來。為首者還是那個白衫戴幕離的韋陀花,此時他身後跟著十幾個勁裝帶武器的手下,個個騎馬包圍過來,攔住前路。
見此情形,伽羅利索地抽出腰側的佩劍,要上前迎戰,卻被身側的紅衫姑娘伸手攔下。
元無憂獨自催馬上前,直奔那幕離男子。
“又是你?何故攔路,想弑君麼?”
見她主動湊上來,白衫白馬的男子立刻勒馬駐足,與她迎麵相對。
彼時倆人相距不足兩丈,隔著罩在鬥笠上的層層白紗,韋陀花隻能瞧見少年騎著黑馬,紅衫獨臂,梳著高馬尾。
白衫男子自白紗幕離底下,傳出沉冷的厲聲道“殿下阻止我報仇,便要代其受過。但是…”
“哦?找打架麼?”元無憂話音未落,一旁的伽羅便催馬護衛到她身側,持劍嚴陣以待,做好了隨時應戰的準備。
見此情形,對麵白馬上的男子卻輕“嘖”了聲,“何故如此緊張?殿下身上戾氣真重。在下還有但是呢。”
他忽然說話尾音帶鉤起來,陰陽怪氣的,聽得元無憂心中警鈴大作,毫不動容,隻蹙眉抬眼,
“閣下可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如今竟敢大張旗鼓阻攔在官道上,不怕招來大軍討伐麼?閣下若不是來劫財的,難道是來替天行道,殺了孤這個不成器的昏君麼?”
她這通先威脅他處境艱險,後自嘲昏君的話術,把韋陀花給炸得瞬間愣住。所幸他並未被她擾亂思緒,立即沉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