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持軍身為宗門弟子,即便自身所修乃是武道而非修士,卻也見過太多修士。
眼前之人,看上去雖是個身材肥碩如球的半大孩子,可卻讓武持軍感覺到了一股並不陌生的氣息。
而這股氣息,他隻在內門弟子身上見過。
這樣的實力,放在整個南玄州也許算不得什麼,可若是放在這楚玄國世俗江湖之中,必定是舉世無敵。
如若自己還未受傷,乃是全盛之時,或許還可憑借肉身之力,出其不意。
但如今傷疲在身,已是強弩之末,對戰此人,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
此戰五方勢力不是儘皆默認,不可讓修士參與其中麼?
既然此人率先打破規矩,那自己或可
“道友可知天蕩山之戰,早有約定在前,像是道友這等存在,不可參與其中?”
一聲道友出口,叫得眾人雲山霧繞,摸不清頭腦。
唯有青海幫那富家公子,一直朦朧的睡眼,此時微微睜開,似有流光溢彩。
“孩砸,我並非修道之人,你這聲道友叫得著實有些突兀了。還是聊回方才話題,隻要你主動認輸,我便”
隻是他的話尚未說完,武持軍便一抹腰間,將自身外門弟子信物拿了出來。
心道對方既然是修士,又有意隱瞞身份,想來是有什麼顧忌。
既然如此,自己搬出背後宗門,興許便能嚇退對方。
即便不能完全讓對方退卻,亦能讓其有所收斂,不至於稍後交手之時,讓自己有性命之憂。
“哦?”
一聲輕疑,肥碩少年定睛看向身份信物,眯成一線的眼底,閃過一絲為難。
自己此番之所以答應獨覺觀出手,乃是因為自己一甲子前,還未修行之時,曾欠下獨覺觀前代觀主一個天大人情。
雖說成為修士,便該斬斷過往塵緣,但自己畢竟是一介散修,沒有宗門約束。
加上當年若無獨覺觀前代觀主舍命相救,恐怕也沒有今日的成就。
更為重要的是,這位前代獨覺觀主,更是自己少年傾慕之人。
對方當年並不喜歡自己,卻願為了自己舍命斷後,回到獨覺觀後,重傷不治。
這一直是自己這些年來的心結,隱約有發展成心魔之勢。
近年來,隨著壽元逐漸趨近於大限,此事一直耿耿於懷,終於積病成疾,化為堵塞修行的心魔。
修為不但沒有精進,反而日益消退,如此下去恐怕撐不到壽元耗儘,自己便要因為身體與修為的消退,徹底隕落。
所以當其後人取出信物,要自己出手相助之時,自己欣然應允,同時全了這等因果。
若能還上這個人情,便能祛除自身心魔,如此便能放手衝擊下一境界。
可是
眼前這人,偏偏又是宗門弟子。
雖然此宗門於南玄州內,隻能算是三流宗門,可是卻也不是自己一個毫無背景的普通散修可以招惹。
這
的確已入兩難境地。
騎虎難下。
“螻蟻而已,殺了便是,道友何須多想?”
就在此時,一個突兀的聲音,自其腦海之中響起。
神識傳音。
可是憑借自己的實力,此刻竟無法找到傳音的源頭,不禁微微一驚。
而這個聲音並非驚鴻一現,而是繼續開口,循循善誘
“此子不過區區外門弟子,身上根本不會有任何禁製,更不會在宗門祠堂中留有命燈。
我若是道友,便會將與此人有關之人剪除乾淨,如此又有誰會知曉今日之事?
至於其他人我想道友這副容貌,也不是原本樣貌吧?”
話音落定,肥碩修士麵上,立時浮現出猶豫之色。
不得不說,對方的提議的確讓自己心動。
可是自己卻完全找不到說話之人的方位,這讓自己感覺到了深深的不安。
更何況,對方引導自己出手滅殺武持軍,恐怕還有其他目的。
到時,是否會被坐收漁利,猶未可知。
於是
“原來是故人之子,今日相見也算有緣,也罷,稍後動手之時,我不取你性命便是了。”
肥碩修士以稚嫩的聲音,說出這一句居高臨下之言,讓周圍之人一陣瞠目結舌。
因為他這話,仿佛自己已是穩操勝券,而眼前的武持軍不過一隻螻蟻,可以隨意拿捏。
武持軍接過身份信物,得到對方如此承諾,他也不敢奢求更多。
既然以宗門身份無法將之嚇退,那便儘全力爭取更多優勢。
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