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有多大?比咱們尉學館大嗎?”
尉窈難為情的回他們“我膽小,進宮後沒敢亂抬頭。隻看見四個宮人。庫房十好幾間,我隻能進一間。”
“啊?”失望之聲連連。
“嗬哼。”曲融實在忍不住不笑,尉窈敷衍的多明顯啊,這些傻同門竟聽不出來。
但他現在聰明了,就笑一聲,誰也不能證明他嘲笑的是她,而且今天茂公子、景公子一起告假了,他還盼著她主動找茬和他吵架呢。
尉窈才沒那麼閒,她去找尉蓁拿筆記。她落下的功課分彆是《子衿》、《揚之水》兩首詩,此前學過的《王風》篇裡也有一首《揚之水》。
兩首《揚之水》起詩句相似,但是《王風》篇是借“激揚之水”,諷刺周平王宜臼政教煩急,《鄭風》篇的是借“激揚之水”,比喻鄭昭公鄭忽政教亂而促。
為何諷刺這二位君主,以及當時的曆史背景,才是這首詩必須掌握的。
且說杜陵,出來學舍後回夫子院上茅房,他從不去詩經一舍的茅房,因為每次隔老遠就能聽見武繼、尉簡的嘰喳聲。
解決完,剛出來,迎麵一人堵道。對方頭戴破爛草笠,渾身裹得極厚。
“啊!”杜陵大為失態,這聲驚叫拐著彎,渾不似人能發出來的。
草笠人聲音蒼老“杜夫子,你嚇我一跳。”
“裝神弄鬼你是誰!”杜陵探手抓掉草笠,對方露清楚麵孔,是打掃夫子院的老人尉翁。
這時杜陵已經反應過來,迅速想出應對之策訓斥道“我正走著神想學子們聯考的事,差點被你戳到我眼睛。以後進茅房前先喊一聲!”
“是,是。”
“還有,這回又是誰戲弄你?看看,讓你穿的裡三層外三層的,草笠把臉全擋死了,能看見路、乾好活麼?”
“戲弄我的人說……他和你一個姓,也姓杜,還特意交待我說,如果你問到他,就讓我轉告你,讓你彆忘了答應他的東西,不然他不會離開平城。”尉翁這段話跟背誦文章一樣刻板。
而杜陵在這個過程裡,正、反繞完了茅房兩圈,確定他們的對話無隔牆之耳。
杜陵心裡驚濤駭浪,臉上半點不顯。“尉翁啊,你說的顛三倒四,我真是聽不懂。好了,我得去上課了,記著以後掃茅房前先問問裡頭有沒有人。”
他邊走邊著急思索剛才這事,是杜通定唆使的?不,不應該。
杜陵很自信,他給杜通定那串珍珠鏈之前,所有穿戴喬裝在家照過好幾回了,連他自己都認不出是自己!
所以,是誰利用尉翁來詐他?
是誰知道他課間會回夫子院上茅房?
再深想,杜陵的雞皮疙瘩起滿全身……難道從段夫子摔死時,從他來接替教學時,就有人起懷疑了?
一直在查?!
走回來學舍,杜陵已穩住心神,專心講課的樣子連尉窈都察覺不出異常。
尉窈回家路過盈居書坊,突然心有預感看向書坊門口。
果然,尉茂在這等她。
上來二樓,尉茂講述他一直在查州學府的楊夫子,楊夫子教杜通定這條線索是奚驕給的,很遺憾,奚驕查不到的,他也查不出更深的線索。
尉窈理解“就算楊夫子跟杜陵說過許多杜通定的惡習,也不算過錯,頂多是愛傳閒話、嚼舌根。其實我進舊宮這幾天也在思索,我想到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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