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駐足感傷了幾秒,秦小妹扭頭準備繼續趕路。
這會兒天光已經大亮,過不了多久乾活時太陽就要曬臉,不趕緊上工怕是午飯都要吃不上。
老秦家可沒有留飯的傳統,等到了中午吃飯的人裡還得加一個餓了一上午的秦妹婷,這要是去晚了涮鍋水都搶不上。
“誒呦~這是來找吳知青?不巧了他今天上公社寄信了,要不我和你一道?嘻嘻”一道戲謔的聲音從後頭突兀的叫住了秦小妹。
就衝這輕浮的語調和恨不得是個女人就調戲一下的齷齪勁兒,不用回頭,秦小妹也知道說話的人是知青點的老知青劉援朝。
這人是老光棍一個,人醜也就算了還是個碎嘴子,比村頭老太太還能說是非。
最好占女人便宜還顛倒黑白惡心人,說起來當初要不是他出謀劃策,吳洪斌那賤人還真不一定會找秦小妹當冤大頭。
沒想到重生之後遇上的第一個舊人竟然是他,聽他話裡的意思,這個時間節點吳洪斌已經在他的“推薦”下接近了自己,果然是既定的孽緣。
心思急轉,秦小妹果斷下決心這輩子絕不息事寧人,也不給他一點兒算計的機會!
麵無表情的回過身,她故意一板一眼的說“劉知青這是什麼意思?我這正要去上工呐,路過而已,不找人。”
正一臉猥瑣的,等著看小姑娘臉紅鬨笑話的劉援朝一噎,再看秦小妹一副堅決劃清界限的樣子。
心想這是鬨掰了?
不能夠啊!
昨天她還羞羞答答的給吳知青偷摸送了個雞蛋呐!自己可都看見了。
一眼不錯的盯著麵前稚嫩單純的小村姑,劉援朝仍不死心道“真不是來找吳知青的?你彆不好意思!哥哥我都瞧見你往知青點瞅了。”
那眼神憂怨的,要說沒點兒故事誰信啊?
可他不知道的是,秦小妹和吳洪斌之間不僅有故事還有事故,於他更是有深仇大恨!
強忍住湧上心頭的嫌惡,秦小妹斜眼覺察到,已經有路過去上工的人注意這邊的動靜放慢了腳步張望,知青點也有人探頭出來看熱鬨。
本打算等安頓好秦家的事兒回想起當初的那些屈辱…,再和劉援朝算賬的秦小妹當即改變主意,決心抓住這次機會。
此人毫無道德下限可言,她才生完孩子就被他猥褻了,有一次他拿了兩個紅薯來就想欺負她,都摸到床上了,要不是自己拚死反抗,他早就得手了。
回想起當年的屈辱,秦小妹深吸一口氣,故意大聲說:“我就看咋了?你們知青點還是保密單位不準看呐?難道在搞什麼見不得人的小動作?所以害怕人民群眾的監督?”
這年頭,這話可不能亂說的。
本來下鄉插隊的知青就是響應中央號召,為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才來的,其中那些有成分問題的知青,一聽這話,坐不住了。
這要是不積極撇清關係,到時候被有心人利用說他們思想有問題,戴上階級帽子,搞不好要住牛棚的。
“這位女同誌說的對!沒啥不能看的,我們雖然是知青,可插隊到咱們大溪溝村,就是接受再教育的!咱們歡迎大家的監督指導!”
知青馮茂才是去年才來的,他成分不好,家裡為了他不去艱苦的北大荒,可使了不少勁兒,能到大溪溝村來,有現在的生活他不知道多知足。
平時他就看偷奸耍滑,專管生事的劉援朝不爽快,時常和劉援朝在知青點拌嘴,今天也是第一個跳出來,毫不掩飾厭惡之情。
“就是!咱們都是社會主義,無產階級的兄弟姐妹,是集體,誰要搞分裂那一套!我徐誌強第一個不饒他!”
這徐誌強成分也不好,平時除了上工連門都不怎麼出,就生怕被人捕風捉影戴帽子,連累了家人。
這會兒看著嘴賤惹事的劉援朝是怎麼看怎麼恨,他都過的這麼小心艱難了!還有禍從天降,他容易嘛他!
看有村民已經被秦小妹的大嗓門兒吸引,圍過來指指點點了,知青點的其他知青有一個算一個都趕緊站出來喊口號,表示自己的社會主義決心。
這年陳,他們說的好聽是響應中央號召,可但凡城裡有關係,有工作的誰願意下鄉?
麵朝黃土背朝天,沒日沒夜的乾活不說,村民和大隊部對於乾活惜力嬌氣的知青還很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