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說不過,打又打不贏。
王亞楠咬著牙見秦小妹還在往兜子裡不停的薅著皂角,當下再顧不上矯情,一撩袖子也在地上搶起來。
如今她和洪斌一起住在自己搭的棚子裡,實行的是三光政策,吃的用的啥都沒有不說,也占不上彆人便宜了,啥啥都得自己動手。
這不,上工回來的午休時間還要自己上山撿皂角。
偏偏她手腳還慢,隻能跟在秦小妹屁股後頭撿剩下的,才沒抓幾把心裡就又憋上了火,大小姐脾氣一上來想壓也壓不住。
想也沒想就一把將借來的籃子扔在地上,踩著皂角衝到秦小妹跟前開始撒潑“你!你彆太過分了!好的都叫你撿光了會不會做人啊!”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根兒裡就帶著低賤!
啥好東西都把在手裡,也不知道謙讓謙讓。
“哼~”聽王亞楠這種人嘴裡說出這樣的話,秦小妹直氣的想笑,這就是隻看得見彆人黑看不見自己黑?
“我是不如你王知青會做人的,也學不會你那一套不要臉的做派!可彆把人都當傻子了,你不會還以為,你和吳洪斌那點兒算計人的齷齪心思沒人知道吧?”
“你!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和吳知青的事兒···跟我可沒關係!”
“急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唄,你急什麼?”
“·······”
莫名安靜詭異的氣氛蔓延在二人之間,雖然再沒有了言語上的交鋒,可單隻看麵上王亞楠就已經輸的徹徹底底。
到底還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又做下了虧心事,和秦小妹的氣定神閒相比,她眼神躲閃急的語無倫次的樣子,就顯的尤其心虛了。
而且她這兩天確實難熬,不僅僅是肉體上,自尊心與羞恥心也經受著極大衝擊。
這所謂的自立門戶過舒心日子,也就是洪斌說的簡單罷了,他倒是甩甩手什麼也不管了,隻拿了個“女主人”的空頭銜搪塞她。
淨糊弄了事,這才住進去兩天王亞楠便覺得渾身難受。
就單說這“房子”,給她畫大餅的時候說的倒是好聽,哪兒是院子哪兒是牆,都規劃的明明白白,就差說成山景彆墅了!
可他們倆既沒有力氣也沒有錢,地是劃過來了卻連片瓦也買不起。
隻能東拚西湊拉來幾根爛木頭破棚片兒,勉強搭了個通間的小窩棚,中間隔片布簾子就算家了。
就這還不知道半個月後的暴雨季該怎麼熬過去呐。
才搭好棚子洪斌就趕她去上工,自己則上秦小妹那兒“還債”,家裡的事情也不管,現在就連衣服也都丟給她洗了。
看她不高興就拿以後的好日子哄她。
這還沒同甘就讓她共苦,王亞楠之前可沒這個打算!
三天沒洗澡了,今天來撿皂角的竹籃還是管彆人借的,一想到那人看自己的眼神,王亞楠低著頭握緊了拳頭。
她知道自己不清不楚的和洪斌住在一起那幫鄉巴佬肯定要背著她說閒話,可借給她籃子的趙芬蘭和她是同鄉,平時又最是要好,如今卻也明裡暗裡的看不起她···。
拐著彎兒的說她心不正···淨乾些算計彆人的臟事兒。
這不就是點她摻和了洪斌和秦小妹的那件事兒嘛?
都怪這個村姑···給她下套,還當著知青們的麵兒攀咬她!讓她丟了臉,現在就連男知青都不肯和她說話了。
不過好在自己還有洪斌的愛!全部的愛!在這一點上她是贏了秦小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