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路上,大隊長就已經聽三個女知青說了事情的經過。
這會兒看著還在地上撕扯扭打的二人,和旁邊默默掉眼淚的秦小妹,那臉黑的就跟鍋底兒似的。
和他一起來的會計,與聞訊而來的熱心社員鐵匠老王一道,拾起了空地上的小包袱。
“哎呀!這這這!”
一張青灰色的死人臉,頓時嚇的兩個老爺們兒臉色一變。
這年頭死人誰沒見過?
年年水庫裡撈上來的,和溝裡掏出來的不知道有多少,可乍一看到這麼小的一具幼兒屍體,還是讓人下意識的惋惜,心裡難受。
“還是個娃娃哩,看樣子,死了得有一陣兒了,瞧著身上都長印子了。”張會計是見過世麵的人,簡單翻看了一下趙老幺的屍體,便得出了結論。
李祖富聽了沒做聲,狠狠瞪了一眼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衛嫻和趙三鳳後,走到張王二人身邊,提起煤油燈掀開小被子,湊上前看了一眼。
而後輕輕搖頭,歎了口氣。
作孽啊。
此時夜已經深了,氣溫相較白天下降的厲害。
空地後方,秦小妹的小屋裡雖然沒有點燈,但可能是因為灶上燉著肉的緣故,廚房門縫裡透出些柴火的暖光來,空氣中還彌漫著陣陣肉香。
一看就很暖和。
隻是她養的那條大黑狗撅著個大腚,就守在廚房門口,誰敢多瞧一眼就齜牙恐嚇,有些煞風景。
這樣的天氣待在外麵無疑是很煎熬的,但在場的人裡,誰也沒開口提議說去秦小妹家坐坐。
畢竟大年十五都還沒過呐,抱著個死孩子,怎麼好去人家屋裡。
思來想去,李祖富大手一揮,帶著一眾相關人等,去了她家下頭的知青點。
和秦小妹家不一樣,知青點屬於大隊部,當然是李祖富說了算,他讓知青們打開存放農具的屋子,一行人就站在屋裡斷官司。
知青點的知青們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也都不睡覺了,為了看熱鬨,他們裹上了自己所有能禦寒的衣物,將窗戶和門口擠的滿滿當當。
這人一多倒是沒那麼冷了,就是味兒不太好聞。
吸了吸鼻子,李祖富環顧四周見人都到齊了,便首先開口問了自己人。
“衛知青,你先說說,這到底是咋回事兒?你怎麼和燕子嶺趙家的丫頭打到一塊兒去的?趙老幺那事兒你又參與了多少!”
他語氣冷冽,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嚇的衛嫻和三鳳都是一哆嗦。
知道自己之前給人家留下的印象不好,可這回她真是被冤枉的!
衛嫻著急忙慌的開口辯解,委屈的不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大隊長給她做主過。
當然,有關於她套三鳳話的那些細節,衛嫻做了模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