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本正經訴苦的陳兆陽意識到秦小妹情緒不對,他剛才分明看見她笑了!
這正常嗎?這不正常!
此時偷笑被人家抓了個正著的秦小妹臉上也掛不住了,她飛快的低頭嗦了口麵,想要掩飾尷尬。
還催促道“你快吃啊,都涼了。”
“先等等。”陳兆陽都快瘋了,兩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秦小妹。
“該不會···你壓根兒就沒有一個叫秦盼娣的姐姐吧?”天殺的!他就知道自己被騙了!
沒想到他思考的角度這麼清奇,秦小妹一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她其實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而已,像陳兆陽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理解她和盼娣的。
畢竟他那驕傲的堂姐可是會為了他的工作去費心討好領導太太,並且不為得到任何好處,單純隻是為了兄弟的前程而已。
沉思片刻,秦小妹還是和秦盼娣以及羅振剛撇清了關係,對二人的無恥行為也表示惡心至極。
她用一種好像在講述彆人事跡的角度,平靜的說出了這一年來和秦家的恩怨種種,期間甚至還抽空吃完了一大碗麵。
把對麵的陳兆陽聽的是目瞪口呆,簡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可以把家人當做仇人一般看待。
沒想到小妹同誌的堅強、聰明和麵麵俱到,竟然都是被逼出來的。
因為無人能替她阻擋風浪,所謂的家人,又恰恰是苦難的源頭。
半晌,陳兆陽才試著問“那···那這事兒該怎麼辦?”
不把這件事情解決好。他十一還咋結婚?
秦盼娣實在是太能纏人了,這段時間要不是他躲的好,風言風語早就傳的到處都是了。
最後喝了一口麵湯,秦小妹擦擦嘴開始往飯盒裡裝給大寶和大丫帶的包子。
麵對陳兆陽的躊躇不安,她回答的雲淡風輕。
“她們不是不要臉嗎?那就彆給她們臉了唄,待會兒我送了包子就上羅家找她們去,不說清楚我就鬨到廠裡,不給姓羅的工作攪黃咯,我就不走!”
這話說出來難聽,因為是耍無賴的做法,可也要分對誰,對付無賴可不就得比他無賴嘛。
此時的羅家。
廚房裡,秦豔玲正在做飯。
她臉上的傷已經結痂掉落,如今隻剩一道道淺淺的白痕還能隱約看見。
這還得多虧了醫院開的藥膏子效果好,不然還就真破相了。
“呼~”
可就算好了又有什麼用呐?秦豔玲歎了口氣,攏了攏耳邊已經發白的碎發。
年輕的時候還好,她長的美,給羅振剛長了不少麵子,二人在結婚的前兩年是實實在在好過一陣兒的。
可後來呐?
後來她跟著姓羅的住到了城裡,大隊上就不願意給她分人口糧了,城裡也不接受她的落戶請求,就連她生的兒子也隻能掛農村戶口。
沒有城市居民身份就沒有糧本兒,母子倆都分不到商品糧,一家四口便隻能靠著婆婆和老公的口糧生活。
隨著兒子越長越大,家裡的負擔自然也越來越重。
婆婆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說話也極其糟踐人,指桑罵槐的,讓她喘不過氣。
直到前幾年娘家突然有錢了,三個侄兒都到公社來讀書,這才讓她有了些麵子。
且娘家有錢就愛擺闊,每個月給的生活費可是不少,除了管那三個孩子的飯,還能撈點兒出來補貼家裡。
這樣的日子其實也挺不錯的,至少侄子們在家的時候婆婆為了臉麵不會當眾給她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