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必如此，”李恒笑嗬嗬的說道，“他做的已經很好了，沒看出來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這麼多人，這麼多供詞，供的還這麼亂，我們也應該理解。”
老錢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少將軍何必護著他？”
“我這可不是護著的，”李恒笑嗬嗬的說道，“咱們身邊能出個人才可不容易，不能讓你老給打擊到，來丁滿，說說，你都看出些什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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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滿看了一眼自己的乾爹，見老錢頭隻是輕哼了一聲，有些忐忑的說道“這些供詞非常的亂，大部分看得出來是假的，是胡編亂造的。”
“其中一小部分或許有用，可追查起來又顯得有一些麻煩，隻有幾份，看起來像是真的，目標也很明確，我現在就帶著人去查。”
李恒笑了笑說道“不錯不錯，能看出這些已經不錯了。”
老錢頭在旁邊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少將軍他就這個樣子了，您可彆嫌棄，讓他跟在您身邊多多學習一些。”
“千萬彆這麼說，”李恒擺了擺手說道，“咱們都是一家人。”
伸手將丁滿手裡麵的供詞拿了過來，李恒笑著開口說道“人在高壓之下想要活命，說謊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為了活命，什麼謊話他們都敢說。”
丁滿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少將軍說的對。”
“既然我知道這一點，為什麼還要問他們？”李恒笑嗬嗬的說道，“畢竟問出來的這些很可能不能用，都是他們撒謊的話，即便其中有真的，咱們也沒法判斷。”
“事實上我想要的就是這些共識，無論共詞是真是假，”李恒拍了拍手中的供詞，繼續說道，“謊言隻是謊言，但它不是憑空而來的，是人基於一定的事實編造出來的。”
“雖然我們沒有說什麼，但其實我們還是給出了條件的，比如這條謊言要與燒倉有關係，要與幕後黑手有關係，要與那天晚上的時間有關係。”
“我們雖然沒明說，但說謊的人隻能在這個範圍內編謊言，你將所有的共識放在一起看，找到其中的共同點，你就發現有某個地方或者某一個人，出現的頻率有一些太高了。”
丁滿的臉色一變，抬起頭，一臉震驚的說道“趙長生。”
“沒錯，”李恒伸手敲了敲供詞說道“，趙長生是庫房的管庫，二十幾份供詞基本都有他的名字，如果說誰做這件事情的可能性最大，那就是趙長生。”
“你在看所有的證詞當中，士卒們互相揭短，互相指責，包括當天晚上的一些情況，但他們之間同一個人出現的頻率並不高，為什麼？”
“因為人太多，大家都有有矛盾的人，”丁滿抬起了頭說道，“所以要尋找懷疑的人，他們就會想起和他有矛盾的人，哪怕是尋常的事，在他們眼中也會變成疑點。”
“沒錯，”李恒點了點頭說道，“他們會想到和他們有矛盾的人，也會想到真正有疑點的人，或許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疑點，但就是覺得他有疑點。”
“當一個人這麼感覺的時候或許不算什麼，但這麼多人，這份疑點就很大了。或許會是一種巧合，但是你會相信這種巧合嗎？”
老錢頭和丁滿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鬼扯，不可能有這種巧合。
或許趙長生做了什麼不起眼的事情，當場被某位士兵看到了，但是他忘記了，甚至趙長生做的事情他都想不起來了，依舊記住了趙長生鬼鬼祟祟的。
平時或許想不起來，但是李恒一逼，他們就會想起來。
“趙長生的家人都抓來了嗎？”李恒轉過頭對丁滿說道。
“回大人，抓來了。”丁滿點了點頭說道。
“小心些，彆讓人把趙長生殺了滅口，”李恒眯著眼睛說道，“等一下出去直接把人帶到隔壁的房間，秘密審訊，明白嗎？”
“少將軍放心，我明白。”丁滿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
“火龍燒倉這件事情，幕後黑手一直想做成自然失火，所以一直也沒有對趙長生下手，可現在已經暴露了，殺趙長生滅口就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對了，”李恒想了想又問道，“剛剛說自己是遵化人的士卒叫什麼？”
“回少將軍，此人名為李大壯。”丁滿低著頭說道。
“李大壯？”李恒皺著眉頭說道，“聽他說話像是讀過書的人，怎麼叫這麼一個名字？”
“我問過了，”丁滿笑嗬嗬的說道，“他們家並不是書香門第，祖傳的屠夫，他出生的時候身子骨並不好，很柔弱，他爹便給他起名為大壯，希望他能長得壯實一些。”
“長大了一些，他爹賣肉賺了些錢就把他送到私塾了，也的確是讀了一些書，原本想著給自己改個名字，後來父母死在了遵化，他便不改了。”
屋子裡麵三個人全都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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