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魂與肉體如此遙遠。而我的存在又如此依賴於這個世界。』
三女也發現了‘原蘇橙’留下的話。
“他引用了加繆斯的話…是為了表達什麼？”
姬清儀喃喃著，隨後，轉頭看向自己的小女仆“你說呢？”
“我倒是認為，他看到‘以前’的自己和顧若雪留下的互動，有些難受又有些羨慕？”劉傾月摸著白皙的下巴，做出思考狀，淡淡地說道“於是一種奇怪勝負欲就出現了。他想要的其實是想讓我們和顧若雪一樣。”
“看來以你對他的了解，都不用多費力氣解讀和分析了。”姬清儀瞥了劉傾月一眼，然後看向旁邊的李觀棋。
她已經不想讓劉傾月發表觀點了。
於是，旁邊的李觀棋，忽然開口說道“我感覺這句話剛好符合他現在的心境，他發現自己的存在充滿了矛盾性。”
“嗯，‘肉體與靈魂的遙遠’，意味著他發現了肉體有種脫離感，已經不把肉體與靈魂視為一體。還有一種即將離開世界又不想離開的彆鬨感。”
姬清儀分析了一下，冷靜而又淡漠分析起來。
李觀棋再次接話“綜上所述，我認為他不知從哪發現了自己其實是外來者。並不是之前一直以來的記憶缺失導致，因而產生這種感覺。”
“所以…”
姬清儀做出思考狀，然後說道，“顧若雪明明知道一切真相。結果對待他的方式卻是不像是對待外來者，相反更像是往日…”
姬清儀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措辭“比如朋友？”
“嗯，這本書分彆在當天被兩人借過。”
李觀棋臉上表情依舊是麵無表情的，但語氣卻是凝重下來了“從這件事來看，以前的他和顧學姐都提前知道了會失憶的事。”
“所以，他就單純從前後的行為習慣不同，就草率肯定自己是外來者？”
因為之前蘇橙詢問過劉傾月這個問題。
所以，姬清儀臉上有些怪異，皺了皺秀氣的眉頭，繼續道“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的話…並往他的思維和角度上往壞的地方想，那麼就可以理解留下這句話的原因——他認為既然原主提前知道會失憶，那麼按照自己性格就肯定會留下後手。”
“他怕自己會被原主替代，於是在臨走前，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們。”李觀棋點點頭，“這個原因確實很符合他的邏輯，畢竟，他的話，肯定會防患於未然。”
“從他留下這句話來看，如果真是這樣，他是會選擇反抗的，隻不過無法確保成功。”姬清儀緩緩說道“憑借他自身的特殊道具以及能力都無法確保，看來顧若雪和‘以前’蘇橙留下的後手，他認為遠勝於他？”
“這麼說…”李觀棋遲疑了一下，繼續道，“我們還真有能力幫他擺脫這個局麵。”
姬清儀不假思索“是獎勵吧？”
“嗯，讓係統評判為a級的人去和他告白的話，那麼他就能獲得一個目前所需要的道具或能力獎勵。”
李觀棋說到這，嘴唇抿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意義非常明顯，即使沒說全，姬清儀和劉傾月也懂她想說的話了。
隻不過這句話卻是將姬清儀排除掉了。
因為她是s級。
沒錯，a級就是這麼為所欲為！
而且在這種時刻，她固然也可以上去告白，但同樣就怕到時候不是獎勵而是懲罰。
所以，
她也不敢一意孤行地貿然上前告白。
因為極大可能，蘇橙推測是錯誤的。
姬清儀微微沉默片刻後，她轉頭看向旁邊的劉傾月，直接開口說道“那麼，你去找他一下吧。”
劉傾月露出思索的神色，但最後卻搖了搖頭“上次就是我，我這次又去是不是太過於頻繁了？而且這次還是抱著他這種滿是漏洞的推測去。是很容易出差錯的。”
大家都明白，差錯指的是懲罰。
“還真是給我們出了一道難題。”姬清儀臉上少有露出煩躁之色，她揉了揉額角。
隻從行為習慣直接否定‘以前’的自己？
有點過於荒謬。
“福利院裡有可妮莉雅在。”
忽然，李觀棋冷不丁冒出一句“可妮莉雅並不知道係統的存在，而且也是a級。如果加以引導的話，應該是可以獲得獎勵的。”
“可妮莉雅…”
聽聞這名字，姬清儀便露出古怪之色。
之前她們去福利院，可妮莉雅就躲在福利院沒有出來露麵，似乎不想和她們碰麵。
“這個不行。”
劉傾月搖了搖頭“已經沒有標記了。”
之前她和蘇橙就討論過這個問題，錄音筆獎勵全部獲取後，可妮莉雅腦袋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係統標誌。
“至於…旋瀅和趙嫣。”
劉傾月想了想，歎息道“並不符合標準。”
聽到這裡，李觀棋突然低下了腦袋，不言語。
“其實我是有把握的，隻不過…”
劉傾月抬起頭，繼續輕聲說道“但問題是，他並不是想要獲得獎勵。他的本意，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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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她從李觀棋手中接過這本書，輕輕翻閱了目錄，指著他留下的話，輕聲說道“他的目的，其實是非常簡單的…就像這樣…”
說到這，她拿出一支筆在這句話句尾輕輕勾勒出一個??。
“嗯，”
姬清儀頷首道，“這也的確隻是我們按照他的思維方式深度解讀了一下。”
說到這，她接過劉傾月遞來的筆，也在這個句尾輕輕畫了一個??，隨後道“就如我一開始和他所說的一樣，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坐視不管。就算是錯誤的，我也要按照他的意思去幫助。”
“嗯，這的確符合他成熟又幼稚的孩子氣。”
李觀棋看著目錄上他留下的話，輕聲道，“不管怎麼樣，這段劇情，總歸不應該讓我們來完成。”
說完，她也在句末畫了一個??。
“你看，他不就贏了自己？”
劉傾月看著蘇橙留下的話後麵的??遠勝於‘以前’的蘇橙，笑吟吟道，“其實他想要的就是這麼簡單，僅此而已。不過，這件事還是挺奇怪的，他跟自己置上氣了，以後可以拿這件事來打趣他。到時候他的表情肯定會很精彩吧？”
她接過這本書，並將其放回原來的位置，忽然又道“他想要的已經達到了。不過大小姐，有人和你想得一樣，想給的卻不止於此。”
姬清儀自然明白她所說的“不止於此”是什麼，因為李觀棋已經先一步離開了圖書館。
而且她剛剛留下的話也非常耐人尋味。
劇情的結尾不該‘我們’來完成。
而是由她一個人。
仿佛就是害怕她派劉傾月先一步去告白一樣。
姬清儀倒是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反而平靜地詢問道“所以，她是有辦法讓蘇橙獲得獎勵？”
“或許。”劉傾月輕聲笑道，“不過也可能是寧願出差錯，也不願什麼都不做。”
姬清儀挑了挑眉，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她淡漠道“那麼，我倒是好奇，她是怎麼做到的了。”
劉傾月眨了眨眼睛，帶著些許興趣的表情，“那大小姐，要不要讓我搶先一步呢？”
姬清儀斜睨了她一眼“既然她有把握，沒必要做多餘的動作，一切以能幫助蘇橙獲得獎勵為優先吧。”
“走吧。”
劉傾月跟上，輕快地答應了一聲，“好的～不過也有可能是告訴蘇橙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兩人便一前一後朝外麵圖書館走去。
隻不過，李觀棋未找到，反而在路邊一個一個小吃攤，找到了坐在角落吃著米粉的蘇橙。
此時的他正低著頭在埋頭苦乾著。由於怕被人認出身份，所有全程低著頭進食。
主仆兩人在遠處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