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橘黃色的街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又漸次隱沒在車窗外。琴姐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熟練地把握著方向盤,看樣子心情頗佳,車速也隨之放緩下來。
李觀棋端坐在副駕駛位置,神情淡然,目光卻頻頻瞟向身旁的琴姐,似乎在極力揣摩對方的心思。
沒錯,這番觀察,全是刻意為之。
忽然,歌聲戛然而止。
"蘇橙上次去海岸,可是受了不小的打擊啊。"琴姐若有所思地停頓了片刻,語氣陡然一轉,直視著李觀棋問道,"這回他又遇到什麼變故了?難不成……是失戀了?"
琴姐對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隻知皮毛。她還記得,就在今天下午,她才剛把蘇橙送到公園,誰曾想幾個小時後,他就像上回查出心臟病時那般,又急匆匆地奔赴海岸。由此不難推斷,他定是又遭遇了什麼不幸。
"抱歉,這事涉及個人隱私,恕我不便多言。"李觀棋輕輕搖了搖頭,又補充道,"何況其中還牽扯到許多敏感問題,屬於機密範疇。"
聞言,琴姐會意地點點頭,並未追問,隻是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駕駛上。
李觀棋將視線投向窗外,卻意外發現,車子行進的路線有些偏離預定軌道。
她側過頭,疑惑地問:"琴姐,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結果她話音剛落，車子就直接停靠在一處僻靜的郊野。
“先下車再說。"琴姐率先推門而出,李觀棋緊隨其後,眉頭微蹙。
兩人並肩而立,眺望著四周的原野。
"啪嗒"一聲,琴姐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支香煙,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白霧,嫋嫋青煙籠罩了她的容顏。
"從你上車起,我就覺察到你對我戒備森嚴,甚至還想套我的話。如此謹小慎微,是因為你不信任蘇橙?還是不信我?亦或者,這就是你們富家子弟與生俱來的通病?"
一番話說完,琴姐彈了一下煙灰,目光如炬地盯著李觀棋,等待她的答複。
李觀棋抬手拂過鬢邊碎發,語調平和而坦然:"琴姐,你誤會了。我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不過是擔心某些不可告人的勢力無孔不入罷了。"
"原來如此。"
琴姐若有所悟,"照你這麼說,你和蘇橙的未婚妻之間有矛盾，但還沒激化到她會對你動手的地步，所以隻是監視?"
"看來琴姐和蘇橙的關係很要好。”
李觀棋收回撫弄鬢發的手,微垂著眼簾凝視琴姐,嘴角緊抿,語氣平淡得令人捉摸不透,"鑒於你的號碼更換,我自然有理由存疑。隻是眼下,我仍難以定論。"
"你故意激怒我,就是為了試探這個?"琴姐猛吸了一口煙,吐出繚繞的青霧,用力揉搓太陽穴,隨手將煙蒂按滅在地上,"看來,我要想勝任這份差事,還得自證清白才行啊。"
"我隻是希望儘快厘清事實真相。"李觀棋坦言道,"畢竟此事關乎切身利益,還請琴姐不要見怪。事後我必當鄭重道歉!"
"你這小姑娘,倒像是七竅通了六竅的。"琴姐笑了笑,擺擺手,"能被那位大小姐直接差遣的,個個都是千挑萬選的精英,為了完成任務,他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區區幾句話,就能讓你套出來?我看啊,你們這純屬情感糾葛,是非曲直難分。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年輕人的恩怨情仇,還是不要牽扯上我的好。"
"恐怕已經遲了。"
李觀棋目光凝重,"就在你允許我上車的刹那,他們就會認定咱們是一夥兒的。"
琴姐挑了挑眉:"喲,小看你了啊,還懂得先斬後奏?那我問你,我幫了你的忙,你能保證我不會遭到報複嗎?"
李觀棋思忖片刻,歉然道:"雖然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但我會儘我所能。"
"哼,既然你也沒什麼把握,那我也不奢求太多。"琴姐猛抽一口煙,目光如刀般銳利,"給我一筆錢,夠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那種。像你們這種富家大小姐,拿出個一億來不過是毛毛雨吧?"
李觀棋為難地搖搖頭:"對不起,我手頭沒那麼多錢，需要給我一些時間準備。”
琴姐無奈地聳聳肩,"罷了罷了,既然已經被你這小丫頭片子拉上了賊船,不乾也得乾了。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李觀棋略一躊躇,便道明了來意:"我需要你幫我找一本書,越快越好。"
"什麼書?"
"《網文女主的基本定律》。"
"男主的書我倒是聽說過,女主的還真沒印象。"琴姐攤開手,一臉狐疑,"這書和你之前讓我自證清白有什麼關係嗎?"
"有,而且關係重大。"李觀棋篤定地說,"姬家的人絕不希望這本書落到我手裡,至於緣由,恕我暫時不方便透露。總之,隻要你找到書交給我,自然就信任你了。"
"嗯……"琴姐托腮沉吟,接著問道,"你之前可曾跟彆人提起過此書?"
"我在和蘇橙聊天時提到過。"李觀棋想也不想地回答,"我自己也找過,但都無功而返……啊!"她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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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姐無奈地搖搖頭:"你看,你怎麼就能斷定,姬家大小姐真的很在意這本書會不會到你手上呢?按照你說的,她時時刻刻都在監視你,那你先前跟蘇橙提及此事時,她怎麼不來阻攔?偏偏等到現在,讓我去找,你不覺得奇怪嗎?"
"雖然您的分析言之有理,但我仍希望您能再幫我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