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阮行是非常嚴肅,也有濃濃的警告之意,因為若是有人犯錯,受罰的不僅是犯錯的人還有他這個雜役頭目,唉,這小頭目也不好當啊!
阮行這一講就是近一個時辰,在他記憶裡很少有他親自為一個新人講解這些,沒辦法,誰讓這個新人是煉氣六層呢!
他還有更深的想法,尋思著,上麵派來這樣一個人,是不是有讓自己卷鋪蓋滾蛋的意思了,他娘的,就這破位置還有人惦記嗎?我阮行辛辛苦苦這麼些年容易嗎?他覺得這個徐海背後一定有人,搞不好就是內門弟子,他可不敢得罪,隻能暗暗自怨自艾,怪自己命苦,還要強顏歡笑去培養新人,這滋味真是形容不出來的難受和苦澀啊!
任無惡哪知道阮行會有這麼多想法,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告訴阮行,老阮啊,你想多了,我不是來搶你位子的,我就想安安靜靜找個地方修煉。
阮行介紹完畢後,又要帶著任無惡去兄友峰拜見這裡真正當家管事的人。
阮行告訴任無惡,在這裡共有八名正式弟子,七個是外門弟子,一個是內門弟子,這個內門弟子就是這裡的老大。
這位老大是築基期,名叫晏春雷,為人還算不錯,但脾氣也不小,在這裡已經待了二三十年了。
這個晏春雷任無惡聽尹劍平說過,此人曾經是漱玉劍派最有前途的年輕弟子,十三四時就已是煉氣大圓滿,十五歲築基成功,之後就成為了內門弟子,拜在了雲霧峰謝金山長老門下。
築基後,晏春雷又在短短十年衝到了築基後期,如此速度可謂是驚世駭俗,百年難見,當時幾乎是所有人都認為他很快就能結丹,到時候他將是漱玉劍派乃至整個神劍盟最年輕的結丹期修士。
可就在大家對他抱有厚望,認為他必定能夠結丹成功時,他卻在一次修煉中出了岔子,差一點就修為儘失,甚至是一命嗚呼。
最後雖然命保住了,但修為是一落千丈,勉強維持在了煉氣大圓滿,經過一番休養後,他才又到了築基期,但此後他一直都在築基初期停滯不前,修為再無絲毫長進,一代奇才在綻放出璀璨光芒後,終於沒了光彩鋒芒,漸漸地人們也將其淡忘,即便有人提起他,晏春雷這個名字也成為了警示告誡之詞。
至於晏春雷當年是如何出事的,尹劍平並不清楚,流傳最廣的一個說法是他修煉過於迅猛,以至於根基不穩,最終嘗到了苦果,而且再無翻身的機會。
說到這位師叔,尹劍平又是遺憾又是惋惜,也有感歎,他對任無惡說,在世上天賦很好悟性很高的人多的是,在漱玉劍派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幾個天才奇才出現,可這些人有的就像是流星一樣,在夜空中劃出一道燦爛美麗的光影後邊消散無蹤,晏春雷就是其中的一顆。
而他尹劍平在其他人眼裡何嘗不是所謂的天才呢!而他可不想成為一顆流星,隻能留下短暫的光芒,或者是就算他真是一顆流星,也要讓自己的光芒長久更長久一些。
因為尹劍平的話,任無惡對晏春雷是很有印象,自然也想看看這位曾經的天才,如今會是怎樣一副模樣。
懷著好奇心他到了兄友峰山頂,那座洞府位於山頂東南方一麵山壁下,洞府門戶不大,石門上方有著三個尺許大小的紅字,子午洞。
阮行早已告訴了任無惡,這子午洞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為這洞內藏有可以看到子午兩極光陣變化的陣圖,這副陣圖一直都由管事弟子保管,現在就在晏春雷手中,其他人根本無權過問也無權查看。
據說通過這幅陣圖,就能夠知道惡人穀內所有人的動靜變化,也能通過陣圖開啟子午兩極光陣的出入口。
阮行還說,他們這些雜役弟子負責的是巡山打點,而那些正式弟子則要每隔七日進入子午兩極光陣一次,這是例行巡邏,必須完成。他們進入前就需要晏春雷開啟入口,出來時就要開啟出口,如果晏春雷要是忘了開啟出口,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那些弟子就會被毀在風雷之災下,好在這些年來,還沒有這種情況出現,晏春雷在這方麵還是很謹慎小心的。
剛進入子午洞,迎麵就走來一人,阮行急忙拉著任無惡躬身行禮道“見過金師兄。”
來人穿著一身深藍色衣服,長身闊膀,鼻直口方,身形挺拔,是個相當出眾的人物,看外表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子,但已是煉氣大圓滿的修為。
金師兄含笑道“原來是老阮啊!難得上來一次,有事嗎?這位是……”說著他又看了任無惡一眼,目光流轉,看似隨意實則認真,顯然他對任無惡有些好奇。
阮行忙道“這是徐海,剛來的雜役,我帶上來見見晏師叔。”
金師兄點點頭道“難得來個新人不容易啊,還是煉氣六層,老阮,你們雜役弟子現在收人都是這麼高要求了嗎?”
阮行苦笑道“金師兄說笑了,小徐……是個例外。”
金師兄又看看任無惡笑道“徐海是吧,修煉多久了?”任無惡垂首道“回稟師兄,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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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師兄點頭道“十年煉氣就已是六層,不得了啊!以你的修為當個雜役可是委屈了,你說對不對,老阮?”
阮行乾笑幾聲沒說話,任無惡道“我能來漱玉劍派修煉已是得償所願,不敢再有其他奢求。”
金師兄一笑道“說得好,不錯,行了,你們進去吧,徐海,有空我們好好聊聊。”說完揮袖揚長而去。
見金師兄出了子午洞走遠了,阮行才低聲道“沒想到一進來就遇到了他,唉!幸好沒事。”
任無惡望著洞口若有所思地道“他是誰呀?”
阮行低聲道“他叫金步洲,算是這裡的第二號人物,晏師叔要是不在這裡,就是他說了算,聽說他上麵有人,隻要能夠築基就能成為內門弟子,以後遇到他可要小心應付,彆看他笑嘻嘻似乎和善,其實……”他沒把話說完,可表情眼神已是清楚的說明了問題,這個金步洲可是個難纏的主,看樣子他是沒少吃虧。
任無惡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師兄提醒。”心裡卻在說,他的厲害我已經領教過了,金步洲,原來你也在這裡,還真是巧了。
原來這個金步洲正是不久前偷襲過任無惡的那個人,雖然對方當時蒙著臉穿著雜役弟子的衣服,可一遇到他,任無惡一眼就認了出來,無需看什麼體態身形,就是從那雙眼睛以及他遠超於尋常煉氣期修士的感知,就已經看出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