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遠走後,任無惡正想著布置禁製修煉,茅屋外又有人來了。
察覺有人到了,任無惡自然先以神念看了看,繼而微微一怔,心說,怎麼是他?他是有些意外,沒想到此人會來找他。
來人正是在藥堂一直負責孫之謙起居,那個名叫裴俊書院弟子。
來的是書院弟子,任無惡自然要出門迎接一下,裴俊見他出來就先笑道“在下貿然造訪,打擾韋道友清修了。”說著拱手行禮。
任無惡忙還禮道“原來是裴管事,不知裴管事找在下有何吩咐?”
裴俊笑道“吩咐不敢當,在下是有事想向韋道友請教,不知道友有空嗎?”
任無惡微微一怔道“在下正好無事,裴管事既然有事指教那……”他本想請人家到茅舍說話,可看看自己的居所,實在是有些簡陋,肅客入內這話就不好說出口了。
裴俊笑道“道友若是有空,不如隨我去城裡寒舍一敘,那裡也較為清靜一些,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任無惡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接著他和裴俊又再次進城,而裴俊嘴裡的寒舍則是一座相當氣派的宅院,朱門高牆,庭院深深,前後兩進,少說得有幾十間房屋,裝飾的也是甚為精致,簡約又不失奢華,這可不是普通人能住得起的地方。
雖然這座宅院不在內城中心位置,但隻要是在內城,這種宅院就是富貴人家才能住得起的,不過和類似宅院相比,這裡還少了一樣,那就是沒有仆人下人。
從進門後,任無惡就沒見到其他人,偌大的院子好似就隻有他和裴俊二人似的,這情況有些似曾相識。
到了客廳,還是裴俊親自衝茶倒水,禮數相當周到,在寒暄幾句後,任無惡端茶看看四下道“這裡似乎沒人其他人呀。”
裴俊笑道“我一向喜歡清靜,因此這裡並無外人,道友覺得這裡如何?”
任無惡隨口道“很不錯,鬨中取靜,忙裡偷閒,是個好地方。”
裴俊笑道“既然道友喜歡,那在下就將這宅子送給道友了。”
任無惡愕然道“有道是無功不受祿,裴管事這又是何意?”
裴俊輕抿一口茶後,才徐徐道“隻要道友喜歡一座宅子算什麼。”
任無惡放下茶杯,沉聲道“裴管事需要我做什麼?”
裴俊笑道“道友果然聰慧,難怪能得到丹王的青睞,既然道友問了,在下也就直言不諱了,我要的就是丹王的遺物。”
任無惡聞言神情不動隻是目光一閃,繼而淡淡道“孫前輩的遺物我記得都放在了棺槨裡了,裴管事找我要遺物,是不是找錯人了?”
裴俊笑笑道“道友如此聰明應該明白在下的意思,難道非要在下說明白不可嗎?”
任無惡泰然道“那就請裴管事說明白些。”
裴俊眼中精芒一閃,接著緩緩道“在下所說的遺物最少有兩件,一是火玉戒,二是紫火鼎,這兩樣東西道友應該知道吧?”
任無惡斷然道“抱歉,裴管事說的這兩樣東西我都不知道。”
裴俊聞言眼中怒色隱隱閃現,但他並沒有立刻發作,還笑道“道友這麼說可就有些不聰明了。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道友應該懂吧?丹王物化前,隻有你在身邊,丹王的遺物你又豈能不知!”
任無惡淡然道“孫前輩物化前應該早有了準備,前輩的遺物自然是托付給了可靠之人,我隻是一個小小的雜役,又怎能有這樣的資格。”
裴俊目光凝聚,盯著任無惡沉聲道“道友自謙了,你可不是尋常的雜役,誰不知道丹王對你另眼相看,青睞有加,這四年你們幾乎是形影不離,想必丹王畢生所學都已經傳給你了吧!”說到最後時,即便裴俊涵養極好言語中也難掩嫉妒憤恨之情,頓一頓後,他繼續道“道友既然得到了丹王的傳承,那火玉戒和紫火鼎自然也傳給了道友,現在你竟然說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任無惡坦然與裴俊對視,神色依舊淡然,等到對方說完,他笑笑道“裴管事是太看得起我了,丹王傳人我可不敢自居,不錯,孫前輩是傳授了我一些大丹道之學,可因為我愚鈍不堪造就,故此也隻是學到了一些皮毛而已,而孫前輩之所以讓我陪在身邊,也隻是因為我和他的一名弟子有些關係罷了,前輩念舊,愛屋及烏,如此我才能有此福緣得到丹王教誨,可惜的是,我資質太差能做的就是陪前輩說說話談談心,什麼丹王傳承還有丹王遺物皆與我無緣,唉!”輕歎一聲後,他又道“反倒是裴管事你,我聽說裴管事曾經照顧孫前輩起居長達數十年,可謂是和丹王關係最親近的人了,整日裡耳濡目染,潛移默化還有丹王的言傳身教,應該早已是得到了丹王的真傳,說你是丹王傳人才是名副其實,實至名歸才對。現在,裴管事竟然向我問起丹王傳承以及遺物豈不是有些可笑!”說完他還笑了笑,自然是覺得有些好笑。
裴俊也不愧是乾元學宮弟子,築基期修士,涵養心性那都是極好的,靜靜聽任無惡說了一番長篇大論,並且神情也無多大的變化,就是目光又微微亮了點。
見任無惡在好笑,裴俊也笑了笑,笑容稍顯冷淡還有隱隱寒意,隨即道“想不到道友還有如此好的口才,能侃侃而談,說的頭頭是道,佩服。”
任無惡笑道“我也是實話實說,自然就講的比較順暢,讓裴管事見笑了。”
裴俊稍一沉吟道“如此說來,道友既不承認是丹王傳人也不知道丹王遺物的去向了?”
任無惡點頭道“正是。”
裴俊看看他笑笑道“道友今後有何打算?”
他忽然轉移了話題,讓任無惡微微一怔道“我現在還在百草園做事,還沒有具體的想法計劃,裴管事如此問是何意?”
裴俊正容道“如果道友想成為乾元學宮的弟子,眼下就有一個機會。”
任無惡動容道“裴管事的意思是能讓我成為學宮的正式弟子?”
裴俊點點頭道“機會是有,就看道友能不能把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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