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閱卷期間,所有人都不能回家,直到張榜。”
“其次,本次所有考生的試卷,都由衛尉派人進行謄寫、封名後,才會交給我們來閱卷。”
“最後,所有的試卷由大家來批閱,本伯隻進行核對。”
劉珩宣布了最新的規矩。
“什麼?”一個張璁安排好的考官沒能忍住,不由得驚呼出聲。
真這樣,還怎麼舞弊?怎麼確保於竣能高中?
劉珩笑眯眯的看向那位考官,“這位同僚可是有什麼意見?”
“這次會試,聖上非常重視,特意派咱家來盯著點兒,我看古陶伯這幾條規矩定的非常好嘛,我們衛尉是一定不會有問題的。”沒等那位考官說話,馮公公先插了一句。
這考官哪裡還敢這個時候冒頭,衛尉的人可是不會跟你講道理的。
“沒意見,沒意見,我就是被古陶伯的這個革新措施給驚到了,太完美了。”考官賠著笑。
“還有彆人有意見嗎?”劉珩掃視四周。
眾人紛紛搖頭。
“好,等會會有人把過夜的東西送過來,大家這段時間就辛苦一下吧。”劉珩見沒人反對,很是高興,“馮太監,這謄寫試卷還麻煩加緊,諸位大人早日能開始閱卷,就能早日回家嘛。”
“古陶伯放心,聖上這麼關心,咱家指定不能掉鏈子。”馮公公笑道。
眾人三三兩兩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房間角落裡,幾個張璁安排的核心考官湊到一起竊竊私語。
“這怎麼辦?這姓劉的這樣搞,咱們怎麼知道哪張卷子是於竣的?非耽誤了張公的大事不可。”
“我們是不是該想辦法通知一下張公?”
“怎麼通知?整個房子都被衛尉的人圍起來了,家都不讓回,更彆說通知張公了。”
“諸位同僚,我看也不必過於驚慌,既然我們不知道於竣是哪張卷子,那他也就中不了。張公看到於竣沒中,必然知道情況有變,應該問題不大。”
“是極是極,還是這位同僚看的透徹。”
幾人商量一番,覺得好像也影響不大。
這幾人都不由自主的忽略了一種情況,就是於竣自己考中了,畢竟能考中還舞弊乾嘛?
於是幾人定定心心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舞弊好啊,他們也省事了,老老實實的完成閱卷任務就行了。
終於,到第二天一大早,衛尉將謄寫並封名的卷子送了過來。
每個考官都分了一些,開始批了起來。
“狗屁不通,狗屁不通啊。這種水平怎麼過的州試?”
“這篇倒是寫的不錯,諸位可以一同看看。”
“唉,連題都沒讀明白,四書都不熟,還考什麼科舉?”
很快,屋子便隻剩下各位考官的評論聲。
柳文成就是張璁選定的考官之一。
當然,他現在不需要去考慮什麼於竣的事了,安安心心的在閱卷。
忽然,一張卷子的開頭讓他眼前一亮。
“聖人欲仁則仁至,匹夫欲仁而仁不至哉?”
其實,朱熹和陸九淵因為理學和心學爭了這麼多年,在朝廷的官員裡也有很多各自學派的支持者。
理學和心學,說到底都是對儒家經典的解讀延伸。
柳文成本人,就是陸九淵學說的忠實支持者,此刻看到這個破題,隻覺得大對胃口,渾身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