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範家一案的消息傳出去後,在並州的其餘世家大族中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倒是崇善寺的住持得知了此事,主動找史佑求見劉珩。
崇善寺的住持,法號普惠。
普惠和尚今年已經是六十二歲的高齡了,說起來也是並州有名的得道高僧。但是依劉珩看,普惠這麼大的年紀,還占著住持的位子不放,估計也是個世俗之人。
“你是說,普惠想見孤?”劉珩看著堂下的史佑,有些想要發笑。
史佑點頭道“定然是聽說了範家的事,怕了,這才來求見殿下。”
劉珩冷笑道“真怕了,還有心情求見孤?早就急的把寺產雙手奉上了。你告訴他,想見孤,等他們把寺產交了之後再說。”
史佑領命而去。
關健在一旁生氣道“爺,您現在脾氣真是太好了。要我說,這幾個禿子這麼不識好歹,還跟他們廢話什麼?直接把他們都抓走算了。”
劉珩笑道“倒也犯不著,我跟你打個賭,要不了多久,那普惠就會乖乖獻上寺產來求見了。”
果不其然,沒多久,史佑就折了回來。
“殿下,那普惠表示願意將寺產都奉上,請求殿下見一見他。”
劉珩頷首道“還不算太蠢,行了,讓他進來吧。”
“是,殿下。”
很快,普惠就被王府的仆人帶了進來。
“老衲普惠,參見晉王殿下!”普惠雖然年事已高,但身子骨明顯還很硬朗,下跪的速度一點都不輸年輕人。
“你要見孤,是有何事?”劉珩問道。
普惠頭也不抬,叫苦道“殿下,這崇善寺原先辦置寺產,並非貪婪,實在是寺內有大量僧人需要養。這寺產也非不義之財,皆是眾僧勞苦所得。還望殿下明鑒。”
“勞苦所得?欺壓百姓,也叫勞苦嗎?”劉珩不屑道。
普惠不解道“佛門弟子都是一心向善,何來欺壓一說?至多說有時租子收不上來,或者說一些賣身的奴仆犯了錯,寺內弟子略施懲戒,也是理所應當。欺壓百姓,是萬萬不敢的。”
劉珩懶得與普惠爭辯,普惠的思想在這個時代才是主流。
崇善寺,不過是另一個形態的世家大族。無非是寺廟的勢力遠沒有世家那麼強勢罷了。
這種觀念上的巨大差距,動嘴是沒用的,一點一點的做就行了。
劉珩來自後世,他知道剝削百姓隻能獲得短期的利益,隻有解放生產力才能真正的讓漢人騰飛。
任重而道遠啊!
或許劉珩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在這個世界生活的目標已經悄然改變。
普惠見劉珩不說話,繼續哭訴道“殿下要收崇善寺的寺產,老僧自然願為殿下排憂解難。隻是這崇善寺內數千僧人的生計,還望殿下考量一二。”
劉珩轉身看著普惠,如何聽不出這老和尚在暗戳戳的諷刺他是在強取豪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