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紙正中何過額頭,砸的何過鮮血直流。
張緒怒道“你出發之前孤是如何叮囑你的?叫你不要驕傲自滿,輕敵冒進。孤這般千叮嚀萬囑咐,你有一個字聽進心裡嗎?”
何過趴在地上,自知理虧,不敢說話。
張緒繼續怒道“如今敵軍的糧草沒燒掉,還平白無故的折了五千精兵。那劉珩帶著主力部隊北上,算算日子差不多都要到大同了。我們呢?被他手下的孟宗政以區區兩萬人攔在這兒,等我們到了幽州,怕不是居庸關都已經丟了。何過,你誤我!誤我!”
罵到後麵,張緒也顧不上稱孤道寡了。
也不怪張緒心急,居庸關可是現在張緒軍能入並州的最後一條路了。若是居庸關也丟了,那張緒就真拿劉珩沒任何辦法了,隻能被動挨打。
這世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張疇在一旁勸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祖父不要生氣了,身體要緊。”
張緒看了張疇一眼,心思一轉,突然覺得這倒是個讓張疇賣人情的好機會。
張緒雖然生氣,但是也沒有真的想嚴懲何過。不過既然張疇表露出要求情的意思,張緒決定先借題發揮一下。
“先前你不是說萬無一失,願意立下軍令狀嗎?結果如今大敗而歸,你還有何話說?今日若是不斬了你,軍法何在?”張緒故意說道。
帳中的其餘將領都嚇了一跳。
何過也是心中一顫,以為張緒真的生氣到想要殺他,恐懼之意湧上心頭,一時之間有些後悔當時說了大話。
張疇適時的站出來,大聲勸誡道“祖父息怒,何將軍之前也是立過功的,如今雖然犯了錯,但是錯不至死啊!而且這軍令狀畢竟也沒有正式去立,還請祖父網開一麵,允許何將軍戴罪立功。”
“是啊,還望殿下開恩。”其餘將領見張疇帶頭,也紛紛跟著出來求情。
何過低著頭,腦子嗡嗡的,心中惶惶。
張緒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既然大家都為你求情,那孤便饒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何過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孤定要治治他這自大的毛病。”
“謝殿下。”何過磕頭謝恩,向張疇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聽到張緒的話,帳外的親衛進來將何過拖了出去,很快,帳外便響起了行刑的聲音。
張緒揉了揉眉心,問道“如今偷襲井陘縣失敗,諸位可有良策教孤?”
傅成周出列說道“殿下,事已至此,與其在此地與孟宗政繼續糾纏,不如留下一萬精銳守常山,與孟宗政軍對峙。大部隊還是先北上幽州的好。”
張緒歎了口氣道“孟宗政軍不除,孤總覺得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畢再遇也勸道“隻要守軍閉城不出,想來孟宗政這兩萬人也不可能拿的下常山府城。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幽州,是大同。我軍已經失了先機,殿下不可再猶豫。”
“也隻能如此了。”張緒無奈的點點頭,“那何人可為守將?”
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說話。
去幽州是爭戰功的,能去幽州誰都不想留守常山。
張緒思索片刻,點將道“常保,你留下來守城吧。且記隻要守城就好,無論孟宗政做什麼假動作,都不要輕舉妄動。若是孟宗政敢領兵向北來追我軍主力,那你就快馬通知孤,並斷其糧道,孤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帳內一位國字臉的將軍出列領命道“是!”
常保,字德安,之前在張緒軍中的地位並不算高,為人穩重,最是聽話,但機變不足。守常山這樣的任務並不需要機變,隻要穩得住就行。所以張緒最終還是決定讓常保來帶兵守衛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