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保跟著何過的親信走了進來,嘴角微微上揚,抱拳道“聽說將軍傷愈,恭喜。不知將軍請末將來,所為何事?”
何過傲然的看了常保一眼,見他對自己依舊保持尊重,這才滿意的開口道“常將軍,你的好意本將心領了。本將問你,你既然知道孟宗政率軍拔營退兵了,為何不去追擊?”
常保聽了何過的話,一時之間有些發懵“將軍,殿下給我們的任務是固守常山,保護糧道。敵軍撤退是好事,末將已派人快馬去稟告殿下。如今等殿下的消息便好,為何要去追擊?”
何過不屑的看向常保道“為將者,當審時度勢,隨機應變。敵軍若是依舊紮營與我軍對峙,那自當堅守。可如今敵軍已然撤軍,軍中士兵必是人心鬆散。此時追擊,敵軍猝不及防,定能大勝。”
常保搖頭道“不妥,萬一敵軍撤退時有所準備,留人埋伏斷後,那就糟糕了。”
何過嘲笑道“如果先前城內的主將是本將,敵軍或許還會留人斷後。可是城內的主將是你常保,禁軍中誰人不知你常保生性謹慎,缺乏機變?孟宗政的軍隊中不乏禁軍降兵降將,定然也知道這一點。對付你這種人,哪需要留人斷後?此時出兵追擊,正是出乎意料、攻其不備。”
常保麵色有些難看,何過這話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但是常保也不得不承認,何過說的確實有些道理,他先前便沒能想到兩人性格不同對敵將判斷的影響。
但常保想了想,還是堅持道“不行,殿下的命令是守住常山,完全沒必要多生枝節。將軍雖然職位比末將高,但如今末將才是殿下委任的常山守將。將軍之令,末將不能聽,還望將軍見諒。”
何過冷笑一聲,他早就知道和常保這榆木腦袋是說不通的。
“來啊,給我將這呆子綁了!”
何過一聲令下,門外早已等著的親信推開門進來,將常保按倒在地。
“將軍這是要乾什麼?”常保大吃一驚,大聲呼喊。
何過走到常保身前,蹲下從其懷中摸出兵符,哈哈大笑道“等你想明白,黃花菜都涼了。你放心,待本將大破敵軍之後,會分你一份功勞的。”
說罷,何過不再理會被綁住的常保,帶著親信出了府,一路來到軍營,召集各營校尉來議事。
何過本就在禁軍中職位較高,頗有威望,更何況手中還有兵符。各校尉對何過所言奉張緒密令的說法並未懷疑,紛紛配合何過點齊兵馬,從西門出了常山府城,對孟宗政軍展開追擊。
一個時辰後,何過已經帶人到了蓮花山腳下。
何過派出探子進營細細查探了一番,確認沒有埋伏後,這才帶領士兵通過營地,繼續追擊。
“將軍,敵軍拔營拔的很不乾淨,要不還是算了吧?免得中了敵軍的奸計。”高爽跟著何過,越追越是膽戰心驚。
畢竟在太行山脈中行軍,兩側都是高聳陡峭的山坡,到處都是伏擊的好地方。
何過冷笑道“這定然是敵軍的詭計,他們急著撤退,又害怕我們追擊,所以故布疑陣。”
何過心中的執念顯然已經極大的影響了他的判斷,他實在不甘心就這樣白白放孟宗政和魏大眼離去。所以在他心裡,下意識的就會為繼續追擊找各種理由。
而且何過這次私自綁了常保,假傳張緒的密令調兵。如果不能大敗孟宗政,張緒知道後哪裡能饒得了他?
何過其實已經沒有退路了。
高爽不過是地方守備,與何過地位相差甚大。見何過已經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便也不再勸解。
隻是高爽心中暗暗打定主意,隻要等會情況不對,他絕對立馬扭頭就跑。
又往前追了一會,便有探馬來報。
“將軍,前方已經探查到敵軍的蹤跡。”
何過大喜道“好,明年今日,就是那孟宗政的忌日!兄弟們,加把勁,建功立業,就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