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孩子也一個個獻寶一樣的把自己帶來的野果放到栗子手中。
雖然不多，但栗子整個人笑得如花兒般燦爛。
等大家給完東西後，小平安眼巴巴的看著栗子，
“聖女姐姐，我們可以回家了嗎？奶奶說我們以後不用再和怪物戰鬥了，回去了可以去好多地方玩，還可以安心的睡覺了，是不是呀？”
一雙天真質樸純真的眼睛希冀的看著栗子。
希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栗子把小野果全部裝入納戒，輕輕的撫摸著小平安的小腦袋，輕聲道
“你奶奶沒有騙你，以後呀，不光是你，我們有涯境的小孩子都可以開開心心的玩了，想睡覺就睡覺，沒有怪物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
“太好了！”
小平安開心的跳手跳腳。
和幾個小孩子高興的討論以後去哪裡玩去了。
不過…
“聖女姐姐，我們回去修煉啦，奶奶說過等到你了就要回去修煉了，奶奶說了，沒有回家以前都要好好修煉。”
小平安開心的拉著幾個小孩子離開，跑了幾步又返回來。
說了這些話後又好像還有話要說。
這小家夥這個樣子，栗子就好笑，
“怎麼了，小平安？”
栗子問了，小平安就眼巴巴的又問，
“我們怎麼回去呀，大家都一起回去嗎？”
這個問題本來很普通。
但是卻成功的讓栗子身姿一顫。
不止這樣，那心中的情緒使得她拳頭緊握。
眼睛也瞬間淚水滿眶。
急忙彆過頭偷偷的抹去眼淚，揮手，
“時間到了姐姐就會帶你們回去，姐姐累了就不和你說啦。”
這些情緒，小家夥都沒有察覺。
“哦！太好了。”
小平安又蹦蹦跳跳走了。
小家夥沒有察覺，可姬無夜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想要問她怎麼了，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時候，隻得作罷。
他沒有打算說什麼，可栗子卻走到他旁邊，平靜的開口，
“他出生在平安鎮，也是守護著你到來的那片地方中的一個山鎮。”
“出生那晚，怪物來襲，等我們族人趕到支援時，整個山鎮除了他和他奶奶，其餘人已經全部戰死。”
“這其中包括他父母，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給他取名。”
“我給他取名平安，是那個山鎮名字，也是希望他平安。”
“他的命是整個山鎮的族人用生命換來的，哪怕就是到了最後，族人也沒有拋棄剛出生的他。”
“後來，我們又派了一批族人過去，但是他奶奶說什麼都不肯帶他呆在守望城。”
“她要繼續守住平安鎮，就這麼帶著他一直守到了現在。”
平靜的話語，好像說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平靜的話進入姬無夜耳中後，姬無夜卻沒那麼平靜。
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能有些失神的看著小平安那開心離去的背影。
栗子也不管姬無夜什麼感想，繼續道
“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嗎？我之前給你說過，最美不過有涯境的火，最暗不過有涯境的夜。”
“這隻是上半部分，還有下半部分。”
“而下半部分，最不屈不過有涯境的漫天血雨，最渴望不過有涯境的堅強孩童。”
“有涯境這裡的人隻要不是死在無歸城，那麼死後就會形成怪物。”
“所以，從第一次英靈花開時起，每當最後關頭，大家都會選擇自爆。”
“這不僅僅可以杜絕自己死後變成怪物殘害族人，還能夠最大程度的消滅怪物。”
“偶爾還剩下一小截骨頭，就成了那墳墓裡麵最為珍貴的東西了。”
“誰願意不顧一切撒手人寰？為了族人的安危和祖輩的祖訓信念，卻不能懦弱，不屈不饒，哪怕就是死也要讓自己更有價值。”
“而自爆後的血雨，經常性的是成片成片的飄落，大家一起赴死，漫天血雨時常可見。”
“而有涯境的孩童，太多的失去了自己的爸爸或者媽媽，甚至是爸爸媽媽。”
“他們從小就學會了堅強，很多都在下麵看到過自己的爸爸媽媽們在天空化為血雨。”
“他們卻要堅強的告訴自己，這是爸爸媽媽們對自己的愛，他們不哭。”
“可是，哪怕再堅強也隻是孩子，他們更渴望的是活生生的父愛母愛！”
“你說，我們值得嗎？”
栗子雖然語氣淡然，可是眼眶卻已經濕透了。
這些話姬無夜無言以對。
隻是心裡由衷的感慨。
要不是他現在就在有涯境，要不是他親眼看到過他們在他麵前毫不猶豫的自爆殺敵…
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這世間還有如此不顧生死的地方。
危難時刻，慷慨赴死。
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整個族群。
這樣的犧牲要問評價是否值得…
大愛無疆，還是愚蠢至極？
英勇的人有英勇的看法。
懦弱的人有懦弱的想法。
高尚的人會給予讚賞。
但自私的人卻是滿眼譏諷。
不管彆人怎麼評價…
姬無夜覺得自己是沒這個資格來評價的。
因為這些太沉重了。
沉重到他隻有敬佩的心。
姬無夜沒有回答，栗子也不需要他回答。
直接揮手，
“你回答不了，我也沒指望你能給我答案，這答案，她以後會知道的。”
又提起她，姬無夜就認真點頭，
“未來會給她答案，不會讓她失望。”
這個答案也不算答案。
但栗子靜靜的看著姬無夜，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