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玄並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地表發生了什麼,或者說無論發生什麼也已經和他沒什麼關係了。
他看了看自己那逐漸變得透明的手臂,輕輕的點了點頭。
“原來看著自己消失是這種感覺啊”
巫玄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自己的手臂,饒有興趣的看了看自己那正在一點點變為虛無的肢體,嘴角噙著一抹意味難明的微笑。
沉默良久,巫玄微微抬起頭,將目光放在眼前那身著青衣、如同從火焰當中走出來的女子身上。
“話說回來,你真的甘心如此嗎?這麼多年以來一點怨言都沒有?”
燧皇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
“本就是種族與種族之間因為理念不合而產生的衝突,這是無法避免的。”
“做錯了事就要接受後果,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更何況我從祂的身上得到了一些允諾。”
聽到這話,巫玄輕輕點了點頭。
被她附身的他當然知道她所說的到底是什麼。
想想也是,若不是有這種程度的允諾能被稱為「太始」的燧皇也不會就這麼心甘情願的窩在這個小地方上千年。
隻不過那是屬於祂,不對,應當是他和她的故事,而不是他和她的故事。
他隻不過是那段曆史的第三見證者而已。
想到這裡,巫玄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很聰明,但有的時候會傻乎乎的小姑娘。
雖然他們的故事不如麵前的這位女子與祂那般傳奇,不過倒也是一個不錯的故事。
“你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嗎?”
燧皇看著麵前那逐漸變得虛幻的身影,冷不丁的問道。
“後悔?為什麼要後悔?”
巫玄頗為奇怪的看了一眼麵前的燧皇,似乎是突然明白了燧皇口中的“後悔”到底指的是什麼,轉而便輕笑著搖了搖頭。
“你如果是說她的話有一點點後悔吧,後悔沒有早點教她做可麗餅,這樣一來”
“等我徹底消失了以後,她就可以給自己做可麗餅吃了。”
“你罷了罷了,你的腦回路和常人根本就不一樣,沒有辦法用常理溝通。”
燧皇一邊說著一邊擺了擺手,就好像是對巫玄徹底無話可說了一樣。
而巫玄對此也隻能輕輕地聳了聳肩,似乎燧皇給自己的評價並不在乎一樣。
“對了,幫我個忙。”
“什麼忙?”
“等我完全消散以後應該會掉下來一些小玩意兒,你記得交給她就好了。”
聽到這話,燧皇猛地抬起頭,她那雙青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想要看出來一點他不是人的證據一樣。
“乾嘛這麼看著我”
巫玄頓時有些汗顏。
自己隻不過是想給符玄留一個小小的紀念品而已,這麼激動乾什麼。
燧皇看著眼前那隻剩下一個腦袋的巫玄,突然歎了一口氣,隨後就如同喪失了勸說的欲望一樣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的走吧。”
她能看出來,巫玄現在是要自己一個答案。
如果她沒有回答的話他恐怕都不會這麼乾淨利落的消失。
為了不讓那個小姑娘回來更傷心她能做的就是趕緊答應他,然後讓她徹底消失在人世之間。
聽到了燧皇的回答後,巫玄輕輕地笑了笑並說道
“好,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