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每個村子為單位核算,誰若偷奸耍滑,同村的青年見了都不樂意。
既然備料走上了正規,接下來他便派許都帶來的工匠開始築窯爐和置換池。
這些他就不懂了,但是那些工匠們卻是輕車熟路。
一晃十幾天過去,丁辰這裡花錢跟流水一樣,但成果也是極其顯著。
青壯民夫們挖礦石的速度極快,窯爐以及置換池也已經初具規模。
這一日,他正在工地邊上巡視完,回到核桃林裡,專門為他搭建的草棚內喝茶。
這裡是進入工地的唯一路口,同時離工地約有二三裡山路,一點都聽不見工地的嘈雜,環境比較清幽。
突然,就見遠處山路上走來一個人。
等走近些才看清楚,那是一個老婦人,花白的頭發有些蓬亂,臉上皺紋很深,一看就是吃過很多苦的人。
她佝僂著身子,手裡拿著個包袱,見到丁辰之後愣了一下,小心的問道“這位郎君,敢問一下,前麵可是有人在服勞役?”
“是啊,老人家,你找誰?”
丁辰出於尊老愛幼的習慣使然,態度非常客氣。
可是他的態度明顯把那老婦人嚇到了。
要知道,他現在雖然沒有穿官服,但那一身打扮以及身後那麼多軍兵保護,讓人一看就知道是達官顯貴家的公子。
這種富家子弟見到老百姓,哪有這麼客氣的?
老婦人嚇得倒退了兩步,驚奇的看著丁辰,戰戰兢兢的道“回郎君話,我兒叫魏延,前些天過來服勞役就一直沒回去。
老身想到我兒飯量大,怕在這裡吃不飽,所以從家裡帶了些乾糧給他送來,不想衝撞了郎君,還請恕罪。”
“原來是魏老夫人。”
聽到這是魏延之母,丁辰更是客氣了,站起身來道“請老夫人先請坐,我這就派人把文長叫來。”
魏母卻是斜著身子不敢坐。
丁辰命人去叫魏延,又把老夫人按在毛氈上坐下,並親手斟上一杯茶,笑道“老夫人多慮了,文長在這裡能吃飽,還能賺錢,不用擔心。”
魏母心裡如同打鼓一樣,不明白眼前這位看起來十分尊貴的少年郎君,為什麼對她一個鄉野村婦如此熱情。
“你說……我兒在這裡服勞役,能吃飽?還能賺錢?”
同時,老夫人對丁辰的話深感懷疑。
丁辰微微一笑,沒有答話,不多時,就聽魏延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母親,您怎麼來了?
您這是……”
魏延急匆匆走過來,就見母親竟然和那位少年官員坐在一起。
看起來那位少年還對母親頗為尊敬,他不由大感詫異。
魏延從小是母親拉扯大的,所以對老母極為孝順。
誰若對他母親不敬,他就敢跟人拚命,但是誰若對他母親敬重,他便以十倍的尊崇報之。
此時魏延見這位許都來的高門少年,對母親禮遇有加,於是對這位少年的印象更是好到了極點,對丁辰深施一禮,然後對母親道“我在這裡挺好的,您不用掛懷,趕緊回去吧。”
“你不在家,我怎能不掛懷呢?”
魏母道“不用給我寬心,天底下哪有舒舒服服的服勞役的,我給你帶來了乾糧,吃吧。”
說著,老婦人把包袱打開,裡麵是摻了麥皮的蒸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