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每張紙的“深淵”兩個字底下,都畫著一個小星星,似乎這兩個字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這時候滿寵也走了過來看見那些紙張,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這是《詩經小雅》裡麵的詩,她為何單單挑出來這一句?”
丁辰搖了搖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轉而道“把這些天,這小櫻接觸之人名錄拿來看看。”
馬上就有胥吏遞過來一份名單,隻見那份名單也隻有五個人。
大概越是這種身份的花魁,越不需要每日出來拋頭露麵,如此才能保證某種神秘感。
而名單中排名第一的,赫然也是曹大郎。
這廝竟同時是這湯陰樓兩大花魁的入幕之賓,怪不得兩人會爭風吃醋。
丁辰舉著名單問靜香道“現在可以說,這曹大郎到底是誰了吧?”
靜香沉吟了一下,終於咬了咬牙道“是……厲鋒將軍之子,曹震。”
“曹震?”丁辰重複了一句,然後淡淡的道“這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丁辰當然知道,厲鋒將軍就是曹洪,而曹震正是曹洪的長子,當時在丁夫人生辰宴上,他還見過那曹震。
隻不過那幫曹氏核心子弟自視甚高,對丁辰頗為蔑視,丁辰跟他們也沒有過多交談。
而那靜香娘子看到丁辰態度卻感到十分驚奇,如非這位少年郎救了她一命,她絕對不敢把曹震的名字供出來。
可是這位少年郎為什麼聽到曹洪將軍之子的名字卻絲毫不吃驚,還依舊是那一幅淡然的表情。
難道他不怕曹震麼?
那可是當今曹司空的親侄兒啊。
“丁郎君,這曹大公子,是抓還是不抓?”滿寵在旁邊試探著小聲道“聽聞前些時日,曹司空當眾對郎君封賞,當時這位曹震公子也在現場,他會不會因此而心生嫉妒,故意散播汙蔑郎君之語。”
丁辰聽了微微點頭,他本來就猜測,有可能敗壞他名聲的隻有兩撥人。
一撥是在煉銅時得罪下的那義陽縣士紳。
一撥就是那一眾心高氣傲的曹氏宗親子弟。
如今滿寵既然查出消息源頭來自這湯陰樓,而在這湯陰樓裡又發現了曹震的名字。
由此看來,是曹震因嫉妒生恨,故意傳出汙蔑他的話可能性極大。
但是聽說滿寵要抓曹震,丁辰微微搖了搖頭道“不行,沒有確鑿的證據,你抓了他又有何用?
無憑無據,你難道還能對他用刑不成?”
滿寵心想若是普通人,就能先用刑後審案,換做曹震為什麼不能?
滿寵一心想效仿曹操擔任洛陽北部尉時的手段治理許都,如此必須拿一個重要人物來開刀。
就像當年曹操杖殺大宦官蹇碩的叔叔一般。
可是當年曹操背後是有人撐腰的,眼前的丁辰麵對曹震卻慫了。
滿寵心中不由得感歎,看來這內侄,終究還是比不上親侄。
正在這時,前去抓捕的那幫衙役回來了,領頭的捕頭氣喘籲籲的跑進來道“稟府君,等我們趕到時,那座宅邸已經人去屋空了。
不過,我們搜查府邸時發現了一座地窟,裡麵藏有上百具女屍,未腐爛者身上均有捆綁之狀,其中還有多名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