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從救曹操長子開始!
丁辰跟隨曹純爬上城頭,就見遠處呂布軍排成整齊的方陣,如烏雲一般鋪天蓋地而來。
而丁辰背後曹軍倒吸冷氣之聲此起彼伏。
這幫軍兵固然有極大的決心死守城池,但不代表他們不會害怕。
事實上,隻要是個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都會害怕。
說話間,敵軍主力停駐在遠處,而突前的幾個方陣,總計約五千餘人,向城下移動過來。
這豐縣城太小,人多了根本施展不開,用五千人攻城就足夠了。
若這第一波攻不破城池,為保證銳氣,後麵的軍兵可以輪番前來進攻。
而且對方根本就沒有安營紮寨,顯然也是因為底氣十足,有把握快速攻破城池,也沒必要在城外紮營那麼麻煩。
很快呂布軍馬就攻到了城下。
指揮攻城的將領乃是張遼。
雖然張遼新敗,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在並州軍將領之中,論軍事指揮才能,張遼並不亞於呂布。
所以呂布雖然氣憤,但是依然需要重用張遼。
他們並州人,好像天生就會打仗,捕捉戰場上稍瞬即逝的戰機,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天賦。
而呂布張遼,正是這裡麵的佼佼者。
張遼此時心裡也憋著一股氣,要通過這一戰,閃電般攻下城池,把自己丟失的顏麵找回來。
他指揮弓箭兵在城下攻擊垛口上的守軍。
雖是從下向上攻擊,但是並州軍膂力過人,所以劣勢並沒有那麼大,羽箭如飛蝗一般射向城頭,隻要在垛口中露頭的曹軍,無不中箭而亡。
活下來的則躲到垛口後麵,在密集的箭雨之下抬不起頭來。
張遼隨即長槍一指,派出突擊的軍兵,在城牆上架起雲梯,軍兵如螞蟻一般的向上攀爬。
守城的曹軍不得不從垛口後麵現身出來,扔下滾木礌石,把雲梯上的軍兵砸下去。
但是隻要曹軍在垛口中一現身,便又不得不麵對城下弓箭的攻擊。
此時曹純並沒有躲,而是手持佩劍站在城牆上,隨時撥打著射來的羽箭,大聲嘶吼著“頂住,給我頂住,隻要頂過這一波,他們便不敢再來……”
丁辰站在城牆的另一麵。
隻不過他沒有撥打羽箭的能力,趙雲跟魏延一左一右站在身旁替他防禦。
主將和軍師在這裡親自督戰,守城的曹軍異常勇敢,冒著被羽箭射中的危險,扔下一塊塊巨石以及滾木。
雲梯上的呂布軍,即使不被砸死,也會摔下去摔死。
隻不過曹軍這樣的打法傷亡極大,不過一個時辰的工夫,已經有半數兵士或死或傷,城頭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卻也沒有時間去清理,隻能任由羽箭依然不住的往屍體上紮。
看到此情此景丁辰不禁心中感慨,如非親眼所見,生活在後世太平年代的人,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這戰場的殘酷。
這並非是規模多大的戰役,但是這麼短的時間,依然有這麼多青壯殞命,他們也是哪個母親的兒子,哪個妻子的丈夫,哪個兒女的父親,也有人在盼著他們回家。
可是,家人永遠等不到他們回家了。
而這樣的戰役在這個時代隨時隨地都會發生。
怪不得在桓帝時期,華夏大地上還有五千餘萬人口,經過黃巾之亂以及三國爭霸之後,華夏僅剩下一千六百萬人了。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那些令人崇拜的三國武將的功名,是用數千萬顆人頭堆起來的。
也許身處這個年代百姓,才能更透徹的理解那句話“活著本來就是艱難的,可是生活在太平年代的人類,憑什麼把生存當作理所當然?”
……
經過曹軍如此勇猛的防守,呂布軍死傷也不少,但也沒有讓他們攻上城頭。
第一波攻擊終於被打退了,城頭上活下來的曹軍都坐在屍體堆裡喘息。
曹純臂上中了一箭,但是來不及取出箭頭,隻是一劍砍斷了箭杆。
他來到丁辰的身邊,看著遍地的屍體,苦笑著道“現在後悔剛才沒有撤退了吧?”
“既然選了,又有什麼可後悔的?”
丁辰坐在屍堆裡搖了搖頭,如今麵對死亡威脅,他腦袋裡突然一片空明,原來這就是要死的感覺。
這種感覺並不是怕,而是感到惋惜,這一輩子還有許多想做的事沒有做,心裡滿滿的都是遺憾。
他看向麵前那一眾丹陽兵,問道“你們有沒有後悔,方才陪我留了下來,沒有撤退?”
有個滿臉是血的軍兵,呲著白牙憨厚的笑道“將軍身份那麼高,不也沒有撤退?
能跟您死在一起,值了!”
“就是,您都留在這裡,我們賤命一條,有什麼可後悔的?”
……
此時城下督戰的張遼騎在馬上,氣的暴跳如雷。
他萬沒想到豐縣這麼個彈丸之地,守軍又是剛剛跟陷陣營與並州軍拚過的殘兵,還隻剩了兩千來人,卻為何守城守的如此頑強。
想來如非曹軍三軍用命,上下一心,絕對做不到。
他很想知道,城內的軍將到底是誰。
用現有的軍兵,守這麼個小城能守成現在這個局麵,已經相當不容易了,就算是那些所謂的名將也未必能做到。
隻不過此時不是佩服對手的時候,他必須儘快攻破城池,為自己正名。
他長槍一揮,指揮軍兵開始第二波進攻。
為了鼓舞士氣,他一提戰馬,冒著城頭上飛下來的石頭羽箭,親自殺到城下督戰。
如此一來,呂布軍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士氣瞬間提升不少,羽箭射的更猛烈,順著雲梯向上攀爬的軍兵爬的更起勁。
而城頭上的守軍人數越來越少,的確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有好幾處被呂軍突上了城頭。
這就好像一座大壩開了個小口一般,如不立即止住,整座大壩很快就會被衝垮。
雖然丁辰以及曹純親自帶人前去堵住了口子,總算又打退了一波進攻,但是誰都心裡清楚,整座城池已經岌岌可危,他們不可能再打退第三波進攻了。
換言之,這片刻的平靜,是他們生命的最後時刻了。
落日的餘暉照射在城頭,照射在屍山血海之中那數百幸存者滿是血汙的臉上,不知是誰開始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