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牢房大門被打開,有個軍兵頭目模樣的人進來,冷聲對著那囚犯道“高順,該出去了。”
那囚犯正是高順,他仰天長歎一口氣,整理整理衣服,跪在地下對著西北方向連磕了幾個頭。
此前這座牢房裡關了好幾個人,包括張遼、曹性、成廉等舊同僚。
但是那些人都陸陸續續被帶走了,高順知道,那些人都已經背叛了主公,歸降了曹氏。
可他跟那些人不一樣,張遼本來就是大將軍何進的部將,在朝中有根基,在天下有名望,投降之後反而如魚得水。
而他高順自起兵就跟著呂布,真要投降了曹氏也是兩眼一抹黑,沒有任何根基可言。
更何況雖然呂布並不信任他,平常提防著他,但是他一直鐵骨錚錚,對主公忠心不二。
此時也是隻求速死而已。
如今死期到了,他對並州老家的方向磕了幾個頭,然後站起身拖著沉重的鐵鏈,跟隨那軍兵出去。
一刻鐘之後……
高順發現自己被帶到一座精致的宅院中,這似乎是哪位高官的府邸。
高順心想,這恐怕是曹氏哪位說客要對自己勸降吧。
要是想投降,自己早就降了,何必等到現在?
高順心裡發出一陣冷笑,若對方真要勸降,自己就破口大罵,不給對方任何麵子,如此便能速死了。
他一邊走著,一邊開始打腹稿,心裡想著一會兒大罵對方的說辭。
當然是怎麼惡毒怎麼來,最好連曹操的祖宗十八代一起罵了,那樣對方必然就忍受不了。
他鼓足了氣勢,被帶到一座房間門前,打開房門,雄赳赳氣昂昂的邁步進去,正想慷慨激昂的開口罵人,卻突然失聲道“夫人,小娘,你們怎麼在這裡?”
原來房中擺了一桌酒菜,魏夫人坐在桌旁,而呂琦則斜躺在床榻上。
高順鼓足的氣勢瞬間卸了,他做夢也想不到,在這裡見到了主母與小娘。
“可是他們脅迫於你?”
高順同時看到了當時在白門樓上給他求過情的少年也坐在旁邊,而且少年身後站著幾個仗劍之人,應當是侍衛。
高順當即想到,這是曹氏為了逼自己投降,以主母和小娘作為脅迫。
“你們也是堂堂七尺男兒,卻以兩個女子為質,這算什麼英雄?”高順怒喝道“有什麼事衝老子來,有本事把老子放開,看誰敢與我單戰。”
這時候竟然真有個人過來,把高順的鐐銬解開了。
高順一時間有點懵,說打開就打開,這是要武力脅迫自己?
隻聽魏氏卻柔聲介紹道“高將軍,這是我女兒的夫君,他們從來沒有脅迫我們,我們都是自願的。”
高順感到心中一陣絞痛,他也清楚,作為女俘被賜予他人為奴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哪能說的上“夫君”二字?
他活動了活動手腕道“夫人,小娘,高順無能,讓二位受辱,今日高順但凡有一口氣在,就絕不允許他人欺侮於你們。”
“高將軍,你真的誤會了,”魏氏道“我家夫君剛剛離開這裡,他臨走之前,給將軍留下了一封書信。
所有囑托將軍的話,都在信裡了,將軍自己看吧。”
說著,魏氏把呂布留下的那封信交到高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