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有些坐不住了,神特麼六萬錢一匹,那貨冒充自己,就口無遮攔的瞎說。
六萬錢一匹,乾嘛不去搶?
不對,那出價的是袁熙,跟自己丁辰有什麼關係?
可是卻跟對麵的許攸有關係啊,總之現在越來越亂了。
……
丁辰率人進入草原後,並沒有直接前來王帳,而是派斥候四散出去。
他下令隻要碰到牧民便給上一百錢,讓牧民前去稟報大單於,他袁二公子將以六萬錢一匹的價錢買馬。
若是這價錢不足以吸引草原人,他還可以把價錢往上加。
他卻不知道,王帳中的價錢已經焦灼到了什麼程度。
而王帳中的談判,也時刻有人前去報知大單於呼廚泉。
當呼廚泉知道有這麼大一個買主之後,管他這袁二公子身份是真是假,也不管袁氏為什麼派出了兩撥使者。
總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給錢就行,所以當即派人前來告知去卑。
去卑看了一眼許攸,沉聲道“你與那袁二公子,到底誰能代表袁公?”
許攸急道“大王明鑒,在下才是袁公所委派,那袁二公子是假的,目的是來欺騙大王。
彆忘了,他剛剛還衝破了關卡,殺了草原上的弟兄。
賢王應立即派兵,將其剿滅才是。”
“本王又安知你是真的?”
去卑被徹底弄糊塗了,不明白為什麼又冒出來一撥袁二公子帶隊的使者,這裡麵必然有一撥是假的。
不過去卑也沒有什麼好猶豫,他反正見錢發貨,價高者得,認錢不認人。
管他對麵是袁氏的人還是曹氏的人,哪怕不是人,隻要給的錢是真的,也是他的上賓。
就算對方剛剛衝破了關卡,殺了他一個頭領,那也都是小事,出錢高才是大事,總之價錢即道理。
“派人前去迎接袁二公子,來王帳一敘,”去卑命令道。
許攸有些頭大,眼前的情形有種漸漸失控的感覺。
明明袁二公子就坐在對麵,卻不能明說,去卑又派人前去迎接袁二公子,不知能迎接個什麼東西回來。
不管如何,假如對方向去卑揭露,他們一開始就在假冒曹氏使者騙人,那麼此前袁熙一步步激怒去卑的行為,就會全都報應在他們袁氏身上。
這相當於直接把草原人推向了曹操一邊,所以許攸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效仿班超舊事……
想到這裡,許攸站起身來,走向帳外。
“許先生,這是準備要去哪裡?”去卑皺了皺眉頭,這會兒許攸要出去,門兒都沒有,萬一偷偷跑了咋整?
不過去卑畢竟還弄不清誰是真正的袁紹使者,所以暫時也不好得罪許攸,態度還算和藹。
許攸正氣凜然道“在下要去出恭,難道大王不允許麼?”
去卑看了一眼旁邊的赤哲奴道“正好我這個手下也想要出恭,讓他帶你同去。”
赤哲奴不解的看著左賢王道“大王,可是我不想出恭啊。”
去卑點頭肯定道“不,你想!”
“對對對,我突然就想了,而且很想,”赤哲奴恍然大悟的一拍腦門,對許攸道“先生,請吧!”
許攸無奈的跟隨赤哲奴出了營帳,就看到遠處高覽正焦急的守在外麵。
高覽乃是河北四庭柱戰將之一,武力十分了得。
許攸看了一眼赤哲奴道“你不是很想出恭麼?且先去吧,讓我與高將軍說幾句話。”
“我等你一起,”赤哲奴道。
“難道我連與同僚說句話你都要聽?”許攸微微惱怒道“既然如此,你去告訴左賢王,直接把許某抓起來得了。”
“這……”赤哲奴沉吟了一下,現在還沒有辨彆誰是真正的袁紹使者,大概左賢王也不想得罪任何一方。
“你請便,”赤哲奴說著,倒退幾十步,遠遠的裝作看風景,實則監視著這邊。
這麼遠的距離,談話聽是聽不見的,他隻要保證許攸彆跑了就行。
許攸低聲對高覽道“高將軍,事急矣,在下需要將軍效仿當年班超,深入虎穴。”
“子遠先生,”高覽道“高某是個粗人,你有什麼吩咐就直說,不要說這些文縐縐的話,高某也聽不懂。”
許攸解釋道“當年班超出使鄯善,那鄯善王在大漢與匈奴之間左右搖擺,於是班超率使團軍卒衝入匈奴人館驛,將匈奴使者殺得乾乾淨淨,以此逼迫鄯善王不得不與我大漢聯合。
今日這草原人跟鄯善王一般無二,在我方於曹氏之間騎牆觀望,將軍何不前去將曹氏使者趕儘殺絕,則草原人對曹氏無法交代,便不與我方締結盟約。”
高覽聞言憂慮的道“子遠先生,這畢竟是在草原腹地,我若貿然出擊,誅殺了曹氏使者,草原人若怪罪起來,恐怕咱們這點兵馬無從抵擋。”
“將軍放心,”許攸老神在在的道“草原人又不傻,將軍隻要順利殲滅曹氏使者,到時候他們的馬匹就隻剩下我方一個買家,他還敢衝我們動手麼?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曹操手下武將眾多,將軍一定要小心行事。”
“先生放心吧,”高覽拍著胸脯道“曹氏諸將之中,我所俱者唯有許褚夏侯惇二人而已。
夏侯惇地位甚高,許褚作為護衛之將,隻要他們兩人不曾前來,我再無俱者。
此去定能馬到成功。”
“好,隻要將軍能辦成此事,便是立下大功,”許攸見高覽信心滿滿,不由大喜道“等回到鄴城,在下必在主公麵前為將軍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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