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丁辰也知道,根本就不用他動手,這幾人很快就會在白馬之戰中,被當做炮灰死在顏良的手下。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郊外的馬場,丁辰從草原新買來的戰馬就養在了這裡。
整個馬場周圍二十裡都由軍兵警戒,是絕對不能讓細作前來探查到曹軍虛實的。
雖然看不清裡麵有多少馬,但是在高大的柵欄門外麵就能看見,整個馬場上空煙塵滾滾。
顯然有了丁辰從草原搶來的馬匹,曹軍也可以裝備可觀的騎兵了。
一個胖胖的養馬都尉步行迎了出來,對著曹昂以及丁辰躬身施禮道“見過大公子,見過丁君侯,末將已經得到丞相命令,請二位隨末將來。”
“赤兔馬怎麼樣了?”曹昂策馬緩行,一邊向裡麵走,一邊問道。
“這個……”胖都尉麵露尷尬之色,“請大公子前去一看便知。”
丁辰隔著車廂的窗簾,看到胖都尉那神情,就知道情況可能不太妙,或許曹丕聽到的都是真的。
前行數裡,來到一座單獨的高大馬舍前麵。
打開柵欄門,眾人邁步進去,隻見馬棚裡躺著一匹瘦骨嶙峋的棗紅馬。
那馬匹腹部凹陷,肋骨都能一根根的看出來。
它躺在雜草裡,聽到有人來了,眼睛有氣無力的睜了睜,隨即又閉上。
的確是奄奄一息,命不長久的樣子。
“這是……赤兔?”一眾少年不禁大失所望。
這匹馬毫無活力,看起來已經病入膏肓,活不長了,哪有天下聞名的赤兔馬的影子?
“混賬東西,”曹昂用馬鞭指著那胖都尉嗬斥道“你為何把自己養的渾身橫肉,卻把馬養的骨瘦如柴?”
胖都尉嚇了一跳,猛搖雙手解釋道“大公子,下官可沒有偷吃它的草料啊。”
曹昂“???”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曹昂訓斥道。
胖都尉委屈的道“其實這匹馬自從來到這裡,便不肯好好吃草料。
無論再是精良的料草,它也隻是實在餓極了才吃兩口,無論誰喂都是這般。
後來便越養越瘦,成了這般模樣。”
曹昂也稍知馬性,不再衝胖都尉發火,而是對丁辰道“聽說良馬都是戀主的,不是主人喂的草料不吃,不知這赤兔馬是不是如此。”
“這匹馬以前的確是父親親自來喂,”丁辰還沒說話,呂琦接口說著,然後緩步走到躺著的馬兒跟前蹲下,輕輕撫摸著它那紅色的鬃毛,輕聲道“赤兔,你還認識我麼?”
赤兔聽見這聲音,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呂琦。
慢慢的,眼睛裡竟然有了晶瑩的淚水,似乎在訴說心裡無限的委屈一般。
呂琦再也忍不住,摟住馬頭哽咽道“赤兔,你要吃草料啊,要不然,你要把自己餓死麼?”
說著,抓起一把草料放到赤兔馬的嘴前麵。
赤兔的頭微微抬了起來,四處看了看,終究是沒看見它要找的人。
它眼睛裡剛剛泛起的精神又逐漸暗淡了下去,重新慢慢閉上了眼睛,看都沒看嘴邊那草料。
“赤兔,赤兔!”無論呂琦怎麼搖晃呼喊,它卻再也不肯睜開眼睛了。
呂琦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道“這匹馬兒有靈性,隻吃父親喂的草料,若不是父親來喂,它恐怕真是要餓死自己了。”
“那就隻能讓它原主人來喂,”丁辰這才想起來,當初曹操為什麼那麼大方,把赤兔馬賞賜給他。
原來是因為,這匹馬彆人也養不活,再不喂很快就要餓死。
而且曹操跟他說,這匹馬也隻有賞賜給他最合適。
想來那是因為呂琦是他的妾室,能讓呂布甘心做馬倌的,或許也隻有呂琦了。
“你是說……把父親……帶來?”呂琦詫異的問道。
“要不然呢?”丁辰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去請。”
他一邊拉著呂琦上馬車去請呂布,一邊讓曹昂派人去把這事稟報曹操。
其實曹操把赤兔馬賞賜給他,就隱含著把呂布帶來喂馬的意思。
不過呂布畢竟是曹氏的囚犯,丁辰要放出來當然得報知曹操。
呂琦知道要去見父親,自然激動的不得了……
……
許都某處精致的院落,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修的雕梁畫棟,移步換景,彆具匠心。
一顆參天大樹下的石桌前,頭發已經花白的呂布手持一把刻刀,仔細雕刻著手中一隻巴掌大小的桃木方天畫戟。
此時石桌上還放著已經製作好的小桃木弓,桃木劍……
他極為認真的一刀一刀刻下去,卻突然抬頭自言自語道“琦兒若是生個女兒,我做的這些豈非沒有用處?”
隨即他又搖搖頭道“不對,琦兒也是女兒,她還不是喜歡這些東西?
就算是生個女兒,我也要從小教她使用方天畫戟。”
這是呂布現在每天所做的主要工作。
庭院外麵,被軍兵團團圍住,但是庭院裡麵,卻隻有婢女仆役伺候,再無他人。
呂布閒來無事,便用那雙不知沾了多少人鮮血的手,細心的為他未出生的小外孫(或者小外孫女)製作玩具。
他在遭遇了背叛、囚禁、重生之後,竟然脫胎換骨,回歸了本真,不免令人唏噓感歎。
真正王圖霸業儘付笑談中了。
隻是他卻不知道,將來小外孫出生,他能不能脫離囚禁,時時與小外孫見麵,親自教授方天畫戟。
他更是不知道,女兒經過那一刺,雖然經過名醫診治,當時已經醒了,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身體有沒有痊愈。
“父親!”
突然他耳中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慢慢的回頭,卻發現不遠處的草地上,似乎是女兒正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
旁邊還站著一個清新俊逸的少年,兩人直如一對金童玉女一般,竟是那樣的般配……
——————————————————————————
感謝書友櫻筍時200幣,墨雪逸雲100幣打賞
為了拉高均訂,所以暫時都是二合一,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