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丁辰的心裡亂糟糟的回到了單於府的書房,看著那搖曳的燈火發愣。
他不知道,曹操聞知自己執意抗命之後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派軍隊來抓自己回去。
如若曹操真要翻臉,自己是不是真如烏桓長老說的那樣,在這裡當個土大王算了。
畢竟這地方離中原那麼遠,擁有這一座城池以及十萬百姓,真跟個小諸侯國也差不多。
他想的腦袋昏昏沉沉,正想去榻上睡覺,突然卻聽到布簾後麵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隨手拿起寶劍,挑開床榻的布簾一看,隻見到榻上躺著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美貌少女。
雖然她們蓋著被子,但是露出雪白的香肩,顯然被下沒穿衣服。
而她們脫下來的衣物早已放在了床腳。
“你們是誰?”丁辰警惕的問道。
“長老說,我們姐妹隻要伺候好了君侯,就放了我們的父親,”其中一個少女道。
“求君侯不要把我們趕走,讓我們做什麼都行,”另一個少女可憐兮兮的哀求道。
……
話說夏侯惇跟曹仁各自率領軍馬回到鄴城。
本來他們一個是青州刺史,一個是幽州刺史,應該各自去往治所赴任。
可是他們為了給丁辰求情,便以述職為名專門跑回了鄴城。
想來他倆初來河北時,身邊不止沒有一個軍兵,還背著吃了敗仗的恥辱。
可是來到河北這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他們每個人手下又都有了數萬軍馬,而且每個人都立下了攻取一州的功勞,回想起來這都是拜丁辰所賜。
如今丁辰惹怒了曹操,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前來求情。
如今鄴城的大將軍府已經被曹操所占據。
而曹操也沒有難為袁紹家眷,給劉夫人另行安排了住處,發還了所有珍寶,並按時供應糧食。
而且曹操還帶人去袁紹墓前祭奠了一番,回想起兩人從年少之時胡作非為,到起兵之後互相幫忙,又到成為對手之後亦敵亦友,惺惺相惜。
曹操一幕一幕回想起來竟然感慨萬千,在袁紹墓前痛哭流涕。
說起來曹操對待袁紹的部眾都不錯,就連當初寫文章把他罵的狗血淋頭的陳琳,他都愛其才而既往不咎,署為軍師祭酒。
此前的大將軍府,現在的丞相府的書房,遠比許都的寬敞明亮。
曹仁夏侯惇共同向曹操躬身施禮道“見過兄長,我等前來複命。”
“好,好啊,”曹操也已經一年多沒見這兩個兄弟,欣慰的招手讓他們起來道“這一年多未見,你二人頭發都白了不少,看來在這河北沒少奔波,你等辛苦了。
老夫在鄴城都為你們準備了宅邸,如今天下初定,打仗的機會恐怕不是太多了。
待將來公務不繁忙之時,你等可以回府含飴弄孫了。”
夏侯惇看了曹仁一眼,笑著道“其實我二人初到河北,在子文麾下攻城略地,一路勢如破竹,倒也不曾辛苦。
就是後來遠征烏桓,不得不北出盧龍,穿越灤河上穀,最終在白狼山一戰斬殺敵酋踏頓,那一仗回想起來才是令人心驚肉跳。”
“正是,”曹仁接口道“那一仗我們真是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如非子文意誌堅定,我們恐怕都堅持不到白狼山,更毋庸談平定烏桓之亂了。”
“你們兩個張口子文,閉口子文,”曹操臉色不悅道“你們是回來看望我這個兄長的,還是給他求情來的?”
夏侯惇和曹仁同時單膝跪倒。
曹仁道“兄長明鑒,在所有軍將之中,子文所立下功勳無人可比,就算他稍有過失,還請兄長看在他還年少的份上,饒他一次吧。
再說,他不肯殺那十萬烏桓人,對兄長的名聲也有好處啊。”
曹操冷著臉沒有說話,夏侯惇接口道“子文之才乾,在後輩子弟中無人能及,將來子修有他來輔佐,兄長自可高枕無憂……”
“住口!”
曹操一拍桌案,粗暴的打斷夏侯惇的話,怒聲道“他丁子文立下功勳不假,可是難道立有功勞便可居功自傲,公然違抗老夫軍令?
他再是才華出眾,老夫也不能任其持才而驕,不聽管束。
你們兩個,彆再說了,都給我出去!”
他竟然不由分說,強行把夏侯惇和曹仁給趕了出去。
夏侯惇曹仁沒想到短短一年多沒見,兄長的脾氣竟然變得如此暴躁,他二人隻能回去再找人商量對策。
可是他們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曹操已經傳下諭令,封丁辰為柳侯,負責鎮守柳城。
而且曹操下令,把丁辰府邸所有人,包括呂琦袁秧就連白姬王申老秦等奴婢都一律發往柳城。
這其中甚至有被丁辰霸占的甄宓。
看這情形,曹操竟是再也不讓丁辰回鄴城了。
要說最著急的當屬曹節,情急之下她想要去找父親撒嬌給夫君求饒。
可是沒想到此前百試百靈的招數現在卻是不靈了,而且她得到了平生以來最嚴重的訓斥,聲稱等她再長兩歲,便送她去往柳城完婚。
於此同時,曹昂對於兄弟的遭遇也很著急。
他雖然貴為大公子,但畢竟還沒有接替曹氏基業,如今所有事宜還是父親說了算。
可是他進到書房剛剛求了幾句情,便被父親指著鼻子一通臭罵,罵他不識好歹,長了個豬腦子。
並且曹操還冷笑著自言自語道“老夫倒要看看,還有多少人替那小子求情。”
曹昂也是個倔脾氣之人,他跟曹節見求情無果,便直挺挺的跪在父親書房門前,為丁辰求饒。
可是曹操根本就沒有搭理這兄妹二人,就像沒有看見一樣。
待到晚間,曹操從書房出來,理都沒理這跪的下身已經麻木的了的兄妹,大搖大擺的回到了內宅。
宅內侍從見他臉色不好,也沒人敢上前說話,全都低頭躲著走。
曹操大步流星,毫不停留的直奔丁夫人的小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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