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孫權派人前來威脅劉璋,讓劉璋出兵偷襲荊襄時,劉璋無動於衷。
一來劉璋因為馬超的攻擊被弄得焦頭爛額,二來劉璋也是真的害怕得罪曹操。
可是當時襲肅又的確是他劉璋派往荊襄協助曹操作戰的,如今襲肅投降了孫權,襲肅又四處宣揚,其投孫乃是受了劉璋的指使。
劉璋有種焦頭爛額,又有口說不清的感覺,於是親筆給曹操寫了一封信。
信中內容有兩個要點。
其一,向曹操解釋,他是真心實意的報效朝廷,願意上繳所有賦稅,隻要讓他繼續做益州牧就行。
其二,如今馬超攻打葭萌關甚急,既然曹操已經拿下了關中,最好再趁機拿下漢中,如此就把馬超的後路給抄了。
最後,劉璋選定了能言善辯的彆駕從事張鬆前去送這封信。
張鬆臨行前的晚上,與好友法正見了一麵……
法正的書房裡,油燈照的的燈火通明,門口更有心腹把守。
張鬆首先道“孝直兄,今劉季玉委派我前去麵見曹公,請求曹公攻取漢中,孝直兄如何看待此事?”
法正捏著胡須微微笑道“永年賢弟已有主意,何必再來問我?”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法孝直,”張鬆哈哈大笑道“曹公如今剛剛平定關中,若再攻取漢中,則離我蜀地不過一步之遙,得隴豈有不望蜀之理?”
法正點點頭道“永年說的沒錯,曹公何許人也,那是素有平定天下之誌的梟雄,劉季玉想要用曹公對付馬超,實乃引狼入室。
如今天下已大半數歸曹,曹操女婿丁辰在江東亦是節節勝利,依我看,這蜀地劉季玉怕是守不住了,早晚為曹公所有,我等可要早做準備。”
“孝直放心,一切儘在掌握,”張鬆神秘的拍著胸口笑了笑。
這兩人雖然是劉璋手下的謀臣,但是他們卻全都看的出來,劉璋這兩把刷子,比老爹劉焉差遠了,這蜀地早晚得歸他人所有。
所以張鬆借著為劉璋出使曹氏的機會,要暗中賣蜀給曹氏。
畢竟曹氏是當今天下最大的勢力。
假如蜀地就像一個貌美如花的大姑娘,被數個圖謀不軌的惡漢覬覦,既然貞潔難保,需要委身一人,自然要委身拳頭最硬的,如此才能保證不委身第二次。
而曹氏就是拳頭最硬的那個惡漢。
張鬆懷中揣著劉璋親筆信,同時還揣著一份西川地形以及布防圖,準備獻給曹操,以期在新政權裡立上一個首功。
隻不過隻有地圖還不行,他還需要把蜀地賣的更徹底一些,可是張鬆在劉璋麵前沒有法正說話有分量,所以前來求助法正。
張鬆正色道“僅有這些,恐怕還不能引起曹公重視,更為具體者,則需孝直在劉季玉麵前配合。”
法正何等聰明,當即明白了張鬆的意思,那是讓自己做內應,讓劉璋做出有利於曹氏的安排。
“此事可算我兩人謀劃?”法正問道。
“當然啦,”張鬆正色道“要不然我怎會深夜前來,把這內心之事和盤托出?
如此你還不相信我?”
“我自然是相信永年賢弟,”法正笑道“隻要曹公得隴望蜀,在下自當儘力而為。”
說完,兩人三擊掌立誓,約定共同賣蜀。
張鬆帶著劉璋的親筆信與西川布防圖,第二日便踏上了去往關中之路。
此時曹操平定關中之後,便讓夏侯淵掃蕩羌人氐人。
其實曹操很注重關中的穩定,而此時曹氏的軍力又遠勝於羌氐等遊牧民族民族。
很快夏侯淵便虎步關右,率軍打的羌族氐族人望風而逃,屠殺其無數部族,最終河西諸羌部全部投降,自此,長期為禍的隴右被平定。
於是曹操讓夏侯淵鎮守關中,如若關中穩定,羌氐便鬨不起來。
隻可惜,後來諸葛亮六出祁山,薑維九伐中原,把關中打成了一團糟,結果曾經被曹氏死死壓製的羌氐族群又趁勢重新崛起。
這就成了五胡亂華的開端,而漢民族不得不衣冠南渡,以躲避禍亂。
想來,若非劉備諸葛亮等搞亂了關中,也不會釀成未來的永嘉之亂。
回想起當今這個時代,夏侯淵對羌族氐族人的屠殺與任意揉捏,再想想未來,羌族氐族作為五胡之一,對漢民族的報複,不免令人唏噓不已。
扯遠了,話說張鬆帶著劉璋信與西川布防圖去往長安見曹操。
此時曹操正親率大軍在長安修整,張鬆前來求見。
曹操一見張鬆的相貌,心裡就有些不悅。
原來張鬆長得五短身材,形容猥瑣,看上去賊眉鼠眼的,不像個好人。
曹操雖不是個以貌取人之人,但是曹操身邊文士例如荀彧、程昱、郭嘉、崔琰等人都是相貌堂堂的,還從沒有見過像張鬆這樣的。
按說劉璋也是選人失誤,劉璋隻是想到張鬆口才好,卻忘記張鬆的外貌實在不佳,作為一個代表西川的使者,外在形象也很重要。
曹操看到這樣一個人,說話中不免帶了幾分傲慢。
他是大漢丞相,魏公,麵對一個下屬派來的使者,有些傲慢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張鬆卻不那麼想,張鬆並非僅僅是一個使者那麼簡單,他還是來跟曹操談合作的,哪想合作還沒開口談,曹操便擺出了那樣一種態度,也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於是話不投機,張鬆懷中的西川布防圖還沒有掏出來,便氣呼呼的離開了曹操。
可是離開之後,張鬆卻犯了難。
當今天下,這蜀地不賣給曹操,又能賣給誰呢?
如今對抗曹氏的隻剩下了孫權以及漢中的張魯,張魯跟劉璋有殺母之仇,是不可能賣給張魯的。
而孫權此時正在受到曹操女婿的猛烈攻擊,眼見自身都不保。
一時間他苦悶異常,騎著馬信馬由韁的在官道上走著,直到出了潼關,突然身後有人高聲問道“前麵莫非益州彆駕張永年,張彆駕?”
張鬆連忙回頭,隻見前麵有一個車隊,為首一人約有四十多歲,衣著比較樸素,張鬆卻是從來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