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輕笑道“差點忘了,某些人本來就是土匪頭子。”
當年甘寧少年時代的確做過匪徒,而且他崇尚奢華,將將搶到的錦緞掛在風帆上,五彩斑斕,人稱“錦帆賊”。
隻不過甘寧邁入青年之後便改邪歸正,熟讀諸子,甚至還做過蜀地郡吏,後來投軍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成為天下一流的戰將。
甘寧聞聽魏延揭自己老底,頓時怒不可遏,眉毛挑了挑厲聲道“你說誰呢?有本事咱倆再比劃比劃?”
“誰怕誰,在南郡又不是沒比過,”魏延漫不經心道。
提起當初的南郡之戰,甘寧氣就不打一處來,那時他們二將對壘,兩軍主帥各出損招乾擾。
正是因為丁辰派出騎兵在後麵做出要包抄之勢,甘寧亂了心神才敗在魏延手下。
要不然堂堂正正的比試,他甘寧怎麼會輸給魏延?
“比就比,怕你不成?”甘寧把槍橫了過來,冷聲道。
這時候丁辰掀開車簾,麵色不善的道“你們倆要比就走遠些,彆在這裡丟人現眼。”
二將明明是兩個凶猛跋扈的惡漢,但是見到丁辰這一變臉,兩人頓時慫了,低眉耷拉眼的抱拳退下去。
丁辰雖然平常看起來文質彬彬,但是他身上畢竟積攢了多年殺伐果斷的氣勢,隻要一凶起來,就連甘寧魏延這等武人也感到膽怯。
不過甘魏二將卻沒有善罷甘休,魏延冷聲道“去那邊比試,敢不敢?”
“不敢的是孫子,”甘寧用長槍拍樂一下馬屁股,向旁邊疾馳而去,魏延也輪著大刀在後麵跟上。
一眾軍兵雖著便裝,但是全都扯著脖子向二將飛馳的方向看過去,心也早已跟隨著飛遠。
兩員戰將單挑是何其精彩之事,隻可惜他們卻沒有機會看。
這時候太史慈突然高聲道“開莊了,開莊了,一賠二押魏延,一賠三押甘寧,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嘍。”
這樣也行?
眾軍兵遲疑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
軍營之中都是一幫大老爺們,打仗訓練之餘除了賭錢,再無彆的消遣,所以軍兵的賭癮比誰都大。
經太史慈這麼一喊,大家全都動心了。
“為何魏將軍一賠二,甘寧將軍卻一賠三?”有人問道。
“上次在南郡你們又不是沒見過,魏延勝過甘寧,此番再戰,自然是魏文長勝的可能大些,”太史慈道。
這個解釋非常合理。
眾軍兵紛紛點頭,各自從自己錢囊之中掏出餘錢。
穩妥些的軍兵押魏延勝,想要以小博大的押甘寧勝,不一會兒太史慈就收了一大兜錢幣。
既然押了錢,大家對這場比鬥的勝負更是關心了。
隻可惜大家正在行軍,沒有人敢脫離隊伍前去觀看。
大家等了足足有兩炷香的時間,才見魏延和甘寧慢慢騎馬回來了。
二將俱都盔歪甲斜,鼻青臉腫的回歸隊伍。
有心急的軍兵悄聲問甘寧道“甘將軍,你們到底誰贏了?”
“咳咳,”甘寧咳嗽兩聲道“我沒輸。”
那軍兵差點發出歡呼,甘寧沒輸,那就可以得到莊家返還的三倍賭資。
押魏延的軍士不甘心的問魏延道“魏將軍,您就這麼輸了?”
魏延哼了一聲道“我也沒輸。”
啥意思?
眾軍兵全都懵了,兩人竟然都說自己沒輸,這可怎麼判定?
這時候太史慈突然笑道“哈哈,竟然是打平,那就不好意思了。”
說著將那一大兜錢收起來。
眾軍兵頓時傻了眼,兩將打平,所有賭資自然歸莊家所有。
可是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巧之事?
此時坐在車廂裡的丁辰與甄宓,因為無聊,也在關注著這場軍兵之間的賭博。
甄宓輕聲道“實在太巧了,竟然是個和局。”
“哪有那麼巧的事?”丁辰笑道“這是他們三人合起夥來做局,騙大家的錢呢。”
“就是說,那二人打架都是假的,故意打平?”甄宓詫異的問道。
“多半是這樣。”
“夫君,您身邊這武將品行怎的如此……如此……”
“如此低劣是吧?”丁辰搖頭苦笑了一下。
魏延本來已經被帶偏,好在趙雲高順等人還正經一些,不至於讓魏延胡鬨。
可是如今太史慈甘寧一來,這三人瞬間成為一丘之貉,做起事來也就沒有了下限。
丁辰有些無語道“我也不知道,他們三人從哪裡來的默契。”
旁邊的甄宓則悠悠的歎了口氣,就這一件事,太史慈甘寧魏延在她的心裡已經打上了不靠譜的標簽。
誰知道指望這幫騙子武將去剿匪,到底行不行。
此時他們這一行人已經出魏國經廣平郡,進入巨鹿郡,再前麵就是中山郡了。
丁辰見甄宓臉色有異,握住了她的手,發現這一雙小手也冰涼,不解的問道“你臉色怎麼不好,可是身體不適麼?”
甄宓搖了搖頭道“大概是近鄉情怯吧,妾身自從離開無極縣就從來沒回去過,如今已經好幾年過去了,不知道父母家人怎樣了。”
“你這幾年就沒跟家裡人聯絡?”丁辰問道。
“沒有,”甄宓微微搖了搖頭。
當年她被迫嫁給袁尚,是給袁紹衝喜用的,本來就不算是正常婚姻。
後來河北很快就陷入了動亂之中,隨著袁氏的覆滅,甄宓也被丁辰給強行霸占了,還沒來得及跟家裡人聯絡,緊接著又被曹操送去了柳城。
到了柳城之後剛剛安頓下來,還不過一年的時間,緊接著又挺著大肚子回到了鄴城。
甄宓苦笑了一下道“這些年一直奔波,從父母那邊看,妾身大概早已死於幾年前的鄴城之戰了吧。”
“咦?”丁辰突然納悶兒道“你不是說過,娘家人還寫信向你求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