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法子不錯,”黃忠眼睛一亮,急切的道“哪還用等到明天,現在就派人去修。”
隨即西川軍派出軍兵大規模土工作業,逐步蠶食推進,一步一步向前修營寨。
他們修建的營寨也不大,不過能容納千餘人左右,但是卻修建的異常堅固,四麵都有箭樓。
若兩軍在這裡混戰,箭樓上的弓箭兵從上往下射,就跟射靶子一樣,必然會給曹軍致命打擊。
而且混戰中,埋伏在營寨內的西川軍也可隨時隨地的殺出,令曹軍防不勝防。
消息傳到了曹軍營寨。
中軍大帳內,夏侯尚急切的問夏侯淵道“叔父,這西川軍到底是什麼路數,竟然不停的往前修寨子,若任其修下去,馬上就要修到咱們寨門口了。”
張合在旁邊道“此乃步步為營之策,其目的正是要吸引我方出擊。
如我方不出,他或許真會修到我們寨門口,那樣我們進出不得,可真要退出定軍山了。”
夏侯尚回身看著夏侯淵道“叔父,侄兒有一事不明。
西川軍擁兵五萬,叔父麾下也有五萬大軍,西川軍老將黃忠勇猛,而咱們這邊有叔父與儁乂將軍絲毫不弱與他。
從哪方麵看,我軍與西川都是勢均力敵,可為何從一開始我方便處於守勢,而一直是西川軍在咄咄逼人,主動進攻?
既然西川軍主動求戰,叔父為什麼不願與西川軍決戰?”
夏侯淵瞅了侄兒一眼道“你見過賭坊裡的賭徒麼?”
“這……”夏侯尚私下裡自然去過賭坊青樓這些地方,隻是他不知道叔父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隻聽夏侯淵繼續道“你不見在賭坊裡,越是勝券在握者,押注越是小心,以防贏來的錢再輸回去。
而越是輸了錢的賭徒,押注越是大膽,以求扳回本錢。
其實打仗也是一樣的道理。
與西川軍決戰,勝率乃是五五開,如今我方已經逐漸平定天下,屬於勝券在握者,對戰西川隻需穩紮穩打即可,實在沒必要去冒險。
而西川軍更像輸紅了眼的賭徒,要急於與我方決戰,我豈能隨他心意?”
“竟是這樣?”
夏侯尚將信將疑的看著叔父,“難道現在要眼睜睜看著那西川軍,將營寨修過來?”
夏侯淵沉吟了一下,旁邊的張合道“少將軍言之有理,的確不能對西川軍修寨坐視不理。
依末將之見,不如派軍趁夜偷襲,他們白天修多少,我等夜間便毀多少,看他還修不修。”
夏侯淵聽了微微頷首道“也可!”
夏侯尚見叔父答應,當即站起身拱手道“末將願往!”
夏侯淵還是不敢讓侄兒一個人率軍前去,命令道“今夜由儁乂與伯仁各率兩千軍馬前去劫寨,速去速回,小心為上,”
有張合跟著,還讓人放心些。
張合自從在官渡歸順曹氏之後,一直浮浮沉沉,並沒有像張遼那般拿出亮眼的戰績,又沒有於禁樂進一般的資曆,在夏侯淵手下顯得有些平庸了,此次跟著前來漢中,也憋著一股氣想要立功。
“請將軍放寬心,末將必不辱使命,”張合拱手道。
入夜,月色如水,照的天地間亮如白晝,不需要火把也能看清周圍。
張合與夏侯尚各率兩千軍馬,帶上桐油麻布等引火之物,偷偷向西川軍新修的營寨摸了過去。
西川軍隻是白天修寨,晚上便全都停工,已經修好的營寨裡麵已經駐紮了人手。
此時他們修的寨子已經不限於一字長蛇,竟然還有左右對立的。
張合夏侯尚眼前就有兩座寨子,一左一右同時施工,此時俱都剛剛修了一半。
張合用長槍指了指前麵,低聲對夏侯尚道“你我兵分兩路,由我帶人去毀左邊這座,少將軍率人去毀右邊這座,待火起之後同時撤軍,莫要耽擱。”
“就依將軍所言,”夏侯尚帶人往右邊那修建了一半的營寨衝過。
營寨周邊空空如也,連個守衛都沒有,大概是西川軍覺得這樣的半成品寨子,根本沒必要守。
營寨四麵牆已經立了三麵,另有修建箭樓營房的木料堆積在角落裡。
夏侯尚一聲令下,命令軍士把桐油潑在木料上,然後點燃麻布,頓時燃起了滔天大火,這些木料很快便會付之一炬,燒成焦炭。
夏侯尚回身看了一眼,對麵張合的大火也已經燃起來,這偷襲算是成了。
他立即命令道“撤!”
突然之間,耳中傳來一陣號角之聲,緊接著從黑暗之中殺出來一哨人馬。
為首一員戰將銀須銀發,手持一口大刀,衝著夏侯尚哈哈大笑道“小兒,可認識黃忠否?”
法正所謂步步為營,修營寨隻是個幌子,其最終目的還是要吸引曹軍出來劫寨,而他們早已派人在周邊設下埋伏。
如今曹軍果然中計,夏侯尚聞聽對麵是西川軍主將黃忠。
夏侯尚也聽聞此人雖然年歲大,但卻是一員悍將,他恐怕不是對手,於是率軍撥馬便逃。
黃忠在此埋伏了半天,哪能給夏侯尚逃跑的機會,當即指揮人馬收攏埋伏圈,把夏侯尚的軍馬團團圍住。
夏侯尚急的直冒冷汗,退無處退,後麵黃忠又揮著大刀殺了過來,隻得硬著頭皮,轉身迎戰。
可是他的武力跟黃忠相比的確有天壤之彆,黃忠迎麵一刀劈過來,夏侯尚連忙舉槍封擋。
“當”的一聲大刀劈在槍杆上,夏侯尚連一個回合都沒支撐住,手中的長槍已經飛了出去。
“小兒不過如此,”黃忠笑著揮刀橫斬,用刀背磕在夏侯尚腰部。
夏侯尚被擊落下馬,頓時有軍兵前來將其五花大綁。
此時去偷襲另一麵張合也被劉封率軍團團圍住,張合見中計了,心中火急火燎,上前很快就殺退了劉封,想去救援夏侯尚。
可是迎麵又碰上趕過來支援的黃忠。
張合與黃忠交手片刻,意識到不是這老將對手,此時劉封又從側麵殺了過來,張合找不到夏侯尚,隻好率領殘兵敗將往曹軍營寨撤了回去。
回到營寨之後,張合灰頭土臉的前去見夏侯淵,慚愧的道“末將無能,中了西川軍埋伏,少將軍也陷於敵手,生死未知,請將軍治罪。”
夏侯淵聽了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立即傳令道“速派使者與西川軍溝通,若伯仁還活著,我願用那陳式交換戰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