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要強攻?”丁辰斜了太史慈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太史子義也是讀過兵書戰策之人,豈不聞‘伐國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勝為上,兵勝為下,’的道理?”
太史慈滿頭霧水的撓了撓腦袋,囁喏道“張飛率軍龜縮於城內,雙方又無溝通,如何做到‘心勝’?”
“張飛雖然不露麵,但是他的弱點卻是明擺著。”
丁辰擺了擺手,把書吏叫了過來,吩咐道“你速命人抄寫一千張布條,上書‘無論任何人,隻要獻上張飛首級者,均賞錢千萬,封關內侯,有重要軍情者,酌情賞賜’。
記住,我隻要一千布條,一條也不能多,一條也不能少。”
“諾!”那書吏退出去準備去了。
太史慈撇了撇嘴,有些失望道“這就是您想的計策,用重賞收買張飛人頭?
這未免也太簡單了些吧。
那張飛怎麼說也是當世勇將,身邊護衛森嚴,就算有人貪圖賞賜鋌而走險,誰又能近的了張飛的身?
更何況取他人頭。”
“咱們走著看,”丁辰僅用五個字回複太史慈。
其實張飛凶猛殘暴,不體恤部下,動輒鞭撻軍卒乃是世人皆知之事。
而在本來的曆史上,張飛也正是因為苛責身邊的範強(演義中誤做範疆)、張達,導致二人忍無可忍,從而不得不痛下殺手。
隻不過這一世的情境已經都變了,沒有了關羽被殺,也沒有了劉備伐吳,自然也就沒有了張飛強令範強張達三天之內製辦白旗白甲,三軍掛孝。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不能對張飛斬首,丁辰不能確定。
左右現在也彆無他策,隻能試一試。
過了大半天,那書吏將製作好的一千塊布條帶了過來,每塊布條上都寫了那些條件。
此前丁辰命令過隻要一千塊布條,所以書吏在製作的時候,在每一塊的右下角寫上了編號,從一到一千,順序擺放。
丁辰想了想,從裡麵隨機抽出大約兩百左右,將剩餘的交給書吏,讓人趁著夜晚用紙鳶帶入閬中城。
……
第二日清晨,張飛一如既往的早早起身,先是神清氣爽的練了一套拳,然後由侍從伺候著洗漱。
這幾天他的心情一直很不錯,雖然此前連遭慘敗,但是撤回到閬中之後,所有一切卻都按照他所製定計策在發展。
他畢竟在這閬中已經駐守了數年,與周邊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曹軍想要攻進城來根本不可能。
而且經他堅壁清野,收走了所有糧食,曹軍那麼多人駐紮在城外,糧草運送不及,用不了多久便會灰溜溜的撤軍。
到時候整個巴西郡還是在會回到他的手裡。
“將軍,不好了,”這時候有個侍從匆匆跑了進來,手中拿著幾塊布條道“昨夜不知什麼時候,城內突然多了好多這個,有許多百姓都撿到了。”
張飛接過布條仔細一看,不由得啞然失笑,自言自語道“丁辰小兒也太過幼稚,以為用這種方法便能要的了某之人頭?
就算他開出條件再高出十倍,又有誰敢前來認領?
傳令,讓範強張達二將,將所有此等布條搜集乾淨,有私自藏匿者,斬!”
雖然他不覺得真的有人膽敢為了這賞賜來殺他,可是這些蠱惑人心的東西,還是不能任其在城內流傳。
“諾!”侍從連忙去傳令。
“咦,這布條上麵的數字是什麼意思?”張飛突然發現手中布條右下角寫著“二百一十四”這麼一串數字。
隨即他又翻動其他幾塊布條,上麵所書主要內容都是一樣的,都是用千萬錢和一個侯爵買他的人頭。
但是每塊布條右下角的數字卻不一樣,有“六百六十六”,有“九百七十二”等等不一。
另一個侍從湊過來看了一眼,解釋道“這大概是曹軍製作布條的工匠所做的編號,是用來記數用的。”
“有道理,”張飛聽了微微點頭,沉吟道“這裡麵最大的已經到了九百七十二,說明這些布條大概滿一千之數。
且看範強張達能搜回來多少。”
接下來,張飛便開始巡視軍營。
到正午時分,他回到府邸擺上酒菜開始飲酒。
張飛酒量很大,每頓飯無酒不歡,此時在閬中無人約束,他更可以肆無忌憚。
喝到興頭上,感覺有些乏味,便問侍從道“今日軍營之中可有違反軍紀之軍卒?”
侍從猜透了張飛的心思,連忙道“回將軍,今日營中抓住兩個逃兵,已經被抓了回來,如今正在關押,尚未處置。”
“逃卒?”張飛帶著三分酒意,冷笑一聲道“帶來我親自行刑。”
“諾!”那侍從下去,不多時便有兩個捆著的軍卒被拽了過來。
那兩個軍卒歇斯底裡的哭喊著求饒,但是卻沒人搭理他們,最終被強行捆到院中兩顆柱子上。
張飛提了一隻蘸了水的馬鞭走上前,照著其中一人身上便是一鞭,頓時打出一條血痕。
那人撕心裂肺般叫喊,但越是如此,張飛聽了越是興奮,馬鞭雨點一般落在他們身上。
按照軍紀,逃卒是直接可以杖斃的,而張飛行刑,純粹是為了找樂子。
他那馬鞭沾了水之後勢大力沉,每抽在人身上都是一條帶血印記,很快那兩人便被打的血肉模糊,昏死過去。
見再打沒動靜,張飛自然感到意興闌珊,又返回廳堂喝酒。
這時候,侍從前來報告到“範強張達二位都尉求見。”
張飛招了招手,甕聲甕氣的道“讓他們進來。”
不多時,範強張達二人前來抱拳施禮道“此前將軍令我等搜查布條,如今已經清查完畢,繳獲布條都在這裡。”
說著,把那布條送到張飛麵前,張飛冷聲問道“可曾搜查乾淨,確保沒有遺漏?”
“搜乾淨了,”範強肯定道“絕無遺漏。”
“數過沒有,這是多少塊?”張飛問道。
“大約八百塊左右,”範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