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將此事提交早議。
你已兩年沒有回家,先回去歇息吧,記得明晨來參加早議。”
“諾!”丁辰退了出去
他來到外麵也不再去參加宴會了,而是跨馬率領百十護衛親兵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回家。
他的家還是當初在柳城之時曹昂給選的,回來之後沒住過幾天便率軍出征了,且一出去就是兩年之久,回家的路還真有些模糊了。
好在鄴城雖然繁華了數倍,但大體格局還是沒變的。
穿過數條川流不息的街道,來到一條路的路口,有幾個身著便服之人正來回走動。
丁辰常年在軍伍之中,看他們身姿就知道,一定是軍人出身。
那幾人見丁辰盯著他們,猶豫了片刻,然後尷尬的上前抱拳施禮道“小人見過丁將軍。”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誰派來的?”丁辰有一絲謹慎。
“我們都是大公子派來的,”那人道“這路上閒雜人等太多,所以大公子派我們便裝守衛這條街的兩端,唯恐居心叵測之人靠近將軍府邸。”
“辛苦了,”丁辰點了點頭,原來這是曹昂安排的暗哨。
他穿過那幾個暗哨把守的街口,這條街道果然清淨了許多,與外麵的熙熙攘攘簡直是兩個世界。
來往行人都是衣著體麵之人,連馬車和騎馬之人都看不見一個。
丁辰縱馬向前,快到自己府門前的時候,突然從前麵跑過來一個兩三歲的小小童子,站在路中央叉著腰,奶聲奶氣的指著丁辰厲聲道“你是什麼人,為何敢在這裡騎馬?”
丁辰看那童子粉雕玉琢一般,眉目之間與自己非常相似,便已經猜到對方的身份。
他坐在馬上饒有興致的笑道“你又是什麼人?我為何不能在這裡騎馬?”
“你好大的膽子,我說這裡不能騎馬,就是不能騎馬,你下來,”那小童義正辭嚴道。
“我要是不下來呢?”
“你要是不下來,我就揍你,”小童說著,從地下撿起一塊小石頭,向丁辰扔了過去。
丁辰接住石頭,氣不打一處來道“好小子,敢打老子?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你可知道我父親是誰,竟敢在我麵前自稱老子?”小童氣的小臉漲紅,又去尋彆的石頭。
丁辰跳下馬來,上前橫著抱起那小童,在屁股上就扇了兩巴掌。
那小童卻沒有哭,隻是掙紮著嘶吼,“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等我父親回來,絕饒不了你……”
這時候從府內傳來匆匆的腳步聲,伴隨著急切的聲音道“哎呀小郎君去哪裡了,不是一直在門前等著嘛?”
“是啊,剛才還在這裡,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混賬,要是小郎君掉一根頭發,老子要了你們的命。”
說話間,王申帶著一眾男男女女的奴婢衝出府門,陡然間見自己的小郎君被人橫抱在腰間打屁股,再抬頭一看,當即驚喜異常道“家主,您回來了?
是家主回來了,是家主回來了。”
丁辰已經兩年沒有回府了,那些舊仆役像王申等人是從許都一直跟到了柳城,又從柳城回到鄴城,此刻一見到丁辰無不激動的熱淚盈眶。
那幾個專門伺候小丁平的年輕女婢則是第一次見到家主,一時間稍稍有些發愣。
而被丁辰橫抱在腰間的小丁平聽到這是自己的父親,頓時不敢再掙紮,也不敢出聲了,被放下來之後,低著頭小聲問道“您……是我父親?”
丁辰故意板著臉道“誰教的你如此蠻橫,竟然隨隨便便就向人扔石頭。”
“我……我……”小丁平低著頭不敢應聲。
王申連忙在旁邊解圍道“家主,小郎君自從懂事之後,就一直問父親去了哪裡。
後來主母跟他說,他的父親在外麵打仗,將來會騎著高頭大馬回來。
從那時起,小郎君便天天坐在府門前等著您回來,每見到一個騎馬之人,便攔下問問是不是父親。
有的人會矢口否認,有許多不懂事的,還出言嘲笑小郎君。
後來久而久之,小郎君便恨上了騎馬之人。
大公子知道此事之後,便直接下令,封鎖了這條街道,禁止任何騎馬之人從這裡路過。
誰想到,今日家主竟然真的回來了。”
丁辰聽了王申的敘述,心中頓時不是滋味,冷聲問道“那嘲笑我兒之人,可曾受到懲罰?”
“奴婢已經帶人將其打個半死,”王申道。
丁辰這才沒有追問下去,蹲下身輕聲問兒子道“你一直坐在這裡等父親?”
小丁平重重點了點頭。
“你在這裡等了多久?”丁辰又問道。
“嗯……”小丁平想了想,扳著手指頭道“從穿厚衣的時候開始在這裡等的,後來穿單衣,後來又穿厚衣,我也不知道是多久。”
……兒子竟是坐在門口等了自己一年多。
丁辰心疼的把兒子抱了起來,捏捏他的臉蛋道“好好記住你父親的樣子,以後不要見誰都叫父親。”
“嗯,父親,”小丁平八爪魚一樣扒在丁辰身上,問道“您還走麼?”
“會,不過再也不會這麼長時間了,”丁辰聞著兒子身上的奶香味,說道“父親答應你,以後會多抽出時間來陪你玩。”
“太好了,”小丁平高興的喜笑顏開,掙紮著跳下來,邁開小短腿往回跑,邊跑邊喊道“母親,母親,父親回來啦,父親還答應陪我玩。”
也許孩子的願望就是這麼容易滿足。
丁辰回到府中,隻見呂琦、甄宓、大小喬、袁秧、阿青阿紫等一眾夫人迎了出來,對著丁辰一起施禮,齊聲道“見過夫君。”
兩年未見,一眾夫人都有些憔悴。
丁辰吸了一口涼氣,晚上哪位夫人侍寢是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