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呀呀……
古典風格的豪華彆墅大門緩緩地打開。
冰冷刺骨的風,從厚重的古銅大門後湧出,撲麵而來,一下子把多弗朗明哥的身影淹沒過去,吹得他身後粉色羽毛大衣飛揚而起。
整個世界仿佛在此刻停住。
空氣中仿佛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斷掉了一樣。
死寂猝然降臨。
原本氣勢洶洶的托雷波爾四人……以及他們身後數百名手握染血長刀的堂吉訶德家族成員,瞬間屏住了呼吸,不敢動彈。
他們雙目怔怔地看著彆墅內大廳中的畫麵,咕嚕一聲滾動喉嚨,吞咽著唾沫,額頭上逐漸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原本紛亂嘈雜的世界,變得鴉雀無聲。
滴答,
滴答,
某種液體滴落在地的聲音在悄無聲息的世界響起,勾動著每一個人緊張到了極致的心臟。
他們看到了這樣的一幅畫麵——
圓頂的穹頂大廳中,火焰在古老的壁爐中燃燒。
跳動的光與影彼此交織,或明或暗地勾勒出大廳中的輪廓。
一張流淌著歲月痕跡的斑駁橢圓會議長桌放置在大廳的中央,兩側牆壁上雕飾繁複的玻璃花窗閃爍著黯淡的光,圓形穹頂上有充滿宗教氣息的油畫。
壁爐上方的黑色牆壁上,懸掛著一個人。
準確來說,是懸掛著一具屍體。
他梳著利落的大背頭,身穿黑手黨風格的戧駁領西服,胸襟上插著一朵血紅色的玫瑰,頭顱無力地垂下。
一把寒光閃閃的金屬長矛,深深地沒入到他的心臟之中,貫穿身體,把他整個人釘入到牆壁上。
傷口中的鮮血,順著他的西服、褲管、皮鞋不斷流出,滴落在地。
……形成了他們所聽到的“滴答”聲。
他們赫然認出了這一具屍體的身份。
這是他們這一行的最終目標。
——羅德裡格斯家族的家主,控製著北海三分之一非法產業的黑道巨擘,羅德裡格斯·邁克爾。
而現在,他死了。
如同某種宗教神秘的儀式一般,吊在牆壁上。
他那低垂的頭顱上,那一雙空洞洞的眼瞳,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所有人。
微微勾起的嘴角,好像在對他們示以嘲弄的微笑。
托雷波爾等人忽然感覺渾身戰栗起來,毛孔倒豎。
他們下意識把目光僵硬地挪向了大廳的某處。
火光搖曳的昏暗大廳中。
會議圓桌的主座,坐著一個男人。
火光能驅散黑暗,卻照亮不了那個男人的臉。
他的臉仿佛永遠藏在陰影之中。
隻要他不主動暴露,世人永遠發現不了他。
托雷波爾他們隻能夠勉強看清他的身影輪廓。
筆挺的黑色西服,白色的襯衫,黑色肅殺的領帶,黑色的軍靴。
他坐在那裡,翹著腿,夾著雪茄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會議圓桌,銳利而深邃的目光,在黑暗中漫不經心地看著他們。
他在微笑。
明明看不清,但托雷波爾他們所有人心中都湧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來得剛剛好。”
達倫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默。
光影流轉,火光終於映亮了他的臉。
他的確在笑。
“乾得不錯。”
他誇讚地看向火烈鳥年幼的身影。
多弗朗明哥沉默。
死死地沉默。
托雷波爾等人清晰地看到,他的拳頭握得很緊,顫抖著,握得很緊。
他們隻能看到多弗朗明哥的背影,但他們可以猜出,此時他們少主的臉色,絕對難看無比。
這時候,一陣電話蟲的呼嘯聲忽然響起。
“布魯布魯……布魯布魯……”
達倫從懷中拿出了軍用電話蟲,接通了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