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門口
高小歪再次敲響了那扇讓他感覺無地自容的大門。
久久之後來開門還是那位麵無表情的老人。
一條狹窄的門縫，同樣的麵孔。
“你怎麼又來了？”
看到來人是高小歪，老人比較錯愕，下午才落荒而逃幾個小時以後又來了。
日頭偏西，陽光餘暉穿過窄窄的門縫照到高小歪臉上，暮氣沉沉的院子，有了些許溫暖。
“大爺，我來看看大家。”
同樣的話高小歪再次說出來有了一些底氣，這次他不是空手來的。
看門大爺很想將他拒之門外，但是看著他的衣著和談吐，又害怕給院長得罪人。
稍稍將門打開了一些。
“進來吧！”
“大爺，進不去的，需要把門全部打開。”
開門大爺將頭伸出大門外，看到了不遠處的兩輛汽車。
麵無表情的臉上使勁兒擠出來一點兒笑容，平淡的生活已經讓他們忘記了喜怒哀樂的表情了。
他努力的推開很久沒有完全打開過的兩扇木門。
一邊開門，一邊想著，上次打開這扇大門還是兩年前還是三年前領導們來慰問呢！
“院長回來了嗎？”
“回來了，在廚房裡給孩子們煮粥。”
“要到糧食了嗎？”
“就算是有吧！”
高小歪聽懂了，有，估計很少，不然院長也不用每天出去要糧食。
兩輛汽車開進院裡，汽車的聲響驚動了廚房裡煮粥的院長。
“老李，這是什麼情況？”
“龐院長，他下午來過說是農場的，來看看，轉了一圈又走了，這帶著兩輛汽車又來了。”
“哪個農場的？”
“說是擁軍農場！”
“哦！那就怪不得了！”
偌大的京城如果還有哪裡可以幫助到他們，隻可能是這個農場了，院長之所以這麼艱難也沒有求上門，是不想給他們添負擔。
各人都有各人的難處。
“您好，您是院長吧！我給你們帶來了一些糧食和蔬菜，棉服，您看放哪裡？”
“高同誌，給你們添麻煩了。”
龐院長沒有見過高小歪，但是在京城提起擁軍農場，不知道小財神高顧問的人不多。
“院長，您彆客氣，是我們做的不夠，讓孩子們受委屈了。”
隨車來的幾個小夥子，按照龐院長的指引將糧食罐頭蔬菜放到食堂，將棉衣棉被放到庫房。
“院長，您多辛苦，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來農場找我們。”
“哎！給你們添麻煩了！”
龐院長也很無奈，現在到處都缺糧食，對於他們這樣的福利院，國家也是有心無力，努力保證沒有餓死人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高小歪沒有多做停留，放下東西開車離開了，這個地方他不敢多做停留，每一分鐘他都內心深受煎熬。
人世間疾苦也就不過如是吧！
“院長，院長，您快來看看啊！我們有吃的了，我們一年內不用挨餓了。”
開門的大爺剛剛被農場小夥子一袋一袋的糧食震撼了，剛剛他回過神來以後挨個檢查了口袋。
都是糧食，滿滿的都是糧食，足有上萬斤。
他們福利院老人和孩子加起來也也才不到三百人，人均快三百斤糧食了，足夠他們吃一整年了。
“哎！好人啊！這是救了咱們老老小小二百多口人命啊！這讓咱們怎麼報答人家！”
“院長，咱們是報答不了了，讓孩子們長大以後報答吧！”
擦了擦眼角，兩位曆經滄桑再次目光堅定了起來。
“來吧！既然有糧食了就好好給孩子們做頓飯，讓大家飽飽的吃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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