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在水域之中緩慢穿行,隨著水流流向記憶中的故土。
丹恒坐在船頭,雙手之中捧著一個保溫杯蓋子,裡麵是難得一見的熱乎乎的養生茶。
“那些幻影……應該叫做持明蜃影,是持明一族故去之後留下的回響。”丹恒的聲音似乎有些喑啞,輕聲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們了。”
除非在夢境之中。
“不重要。”程澈低頭扯開衣襟,將紗布貼在胸膛傷口處,“列車上不會有人想要探究你的過往或是前世今生,當然,如果你想說也會有聽眾。”
丹恒沉默片刻,轉而又問起,“你和星核獵手……”
“興趣來了去玩玩找點樂子,他們不會要求我一定做些什麼,但偶爾我也想做點兒什麼。”程澈應了一聲,貼好紗布後將衣襟攏起來盤腿坐著,屈著手臂捧著腮幫子看著前方迷蒙的水霧。
鮮血、疼痛,亦或是絕望似乎都能帶給他極大的愉悅感,無論是在彆人身上看到,又或者是自己親身體會。
但可惜,法律秩序是被強行加入的枷鎖。
在穿越後這道枷鎖搖搖欲墜,也隻剩下一點點理智能夠將自己心底的衝動壓在合理的範圍之內。
“那在現在呢?”丹恒沉默很久,終於在船隻靠岸時開口。
他抬眸看著程澈,眼底帶著認真,“我和那位名為刃的星核獵手……你要成為我的對手嗎?”
程澈跳到岸邊,將背包背帶整理到合適的長短,“我不,我們在冷戰。”
丹恒……
丹恒一怔,眼底的凝重似乎又一次被無語取代。
有點幼稚,好像和鱗淵境凝重的氣氛不是很符合,也和星核獵手這四個字不是很貼切。
丹恒上岸,辨彆方向後轉身,一眼就看到了等待在前方的兩名星核獵手,“他們在等我。”
程澈轉過頭看了看,嘴角突然揚起一抹笑容。
“又見麵了。”程澈彎著眼睛笑著舉起手揮了揮,一副懶散的模樣,“二對二,成敗不好論啊……”
丹恒……
原本渾身警惕的小青龍默默轉頭,仔細看著程澈臉上的表情,“你喝酒了?”
受傷了還喝酒?
受傷且醉酒還要跑出來搞事情?!
“喝酒是一個很好用的借口,比如在這種動刀動槍的時候。”程澈拍了拍包,垂下眼睛輕聲道“一個正常的人是絕不會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做出違背長久教育理念的事情的。”
說到這裡,程澈轉頭看著丹恒,“你懂我在說什麼嗎?”
丹恒抬眸,對上程澈的眼睛,似乎從中發現一點點死灰複燃般的毀滅意味。
丹恒頓了頓,點頭,“明白。”
長久以來的環境教育程澈成為一個足夠正常的人,但究其內心,程澈是完全知道自己不可能正常的。
丹恒緩慢吐出一口氣,長槍拎在手中看向前方的敵人,“但不重要,列車組不探究我的過往,自然不探究你的本性。”
將人赤裸裸的從胸膛剖開,露出心肝脾肺看個清清楚楚有什麼好處?
“阿澈。”
卡芙卡上前一步,靜靜看著程澈,“打一架能消氣嗎?”
“不知道,也不是很想消氣。”程澈坦誠搖頭,隨手將背包和外套扔在一旁,輕聲道“但是我想今天的主角並不是我。”
說著,程澈看向一旁按著太陽穴擰起眉毛的刃,“不要緊嗎?”
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