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將軍多年時間攢下來的工資除掉養徒弟的那一份,剩下的拿出一點買了個小小的宅院,此時還被一隻小烏鴉占了。
景元懶散地倚在廊下軟榻之上,眯起眼睛打量著程澈跑進跑出,懷裡抱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大到床上的鋪蓋卷,小到床頭的小擺件,連地毯都是認認真真挑選過的,甚至還脫了鞋上去踩了踩。
精致,果然是個烏鴉。
許久之後,程澈終於結束自己的布置,慢悠悠晃回來坐在景元身邊,伸出手扒拉景元懷中的狸奴,“好了,我以後可以不用去住客棧了。”
“哎……”景元歎氣,眯起的眼睛之中滿是玩味,“你怎麼不去找符玄?堂堂太卜,私宅可比我這裡豪華多了。”
符玄可不用養徒弟,多年工資攢下來也挺可觀的。
“我一個大男人跑到人家小姑娘家裡霸占臥室……聽起來怪詭異的。”程澈嘟囔一聲,低頭翻著自己的包,“讓我想想我今天帶了什麼小垃圾可以用來和龍師們說話……”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主動吃藥,怎麼都得吃上啊,而且……
前世今生這種事情,遇到了這樣合適的機會,還是在意一下比較好吧?
景元恍然點頭,指尖劃過懷中狸奴的鬆軟毛發,不由得眯起眼睛似乎很是開心的模樣,“你剛剛去看過那位尋求藥方的人,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了?”
“嗯?”程澈手中動作一頓,忍不住抬眸看著景元,“我不是就坐了兩小時將軍的座位嗎?怎麼還不讓走了?”
乾什麼?
抓打工人去幽囚獄抓!為什麼要來這裡抓!
“頭發花白的老人,又頂著博識學會的名頭,若是往常倒是可以置之不理,但是你剛剛解決了丹鼎司的問題,這時候再鬨出什麼事情來。”景元彎了彎眼睛,笑吟吟地看著程澈,“這可是你一手打造的美好局麵,你也不想馬上就被破壞吧?”
“?”程澈眼底閃過一個問號,似乎有點難以理解,“你是不是去稻妻進修過語言藝術?”
這話說的,味兒太衝了。
在景元疑惑的目光之中,程澈將自己的背包整理整齊,被密封袋套著的各種小東西全都整整齊齊的裝進裡麵,保溫杯放在側邊。
他站起身套上一次性手套,毫不客氣地將麵前的這個白毛揉的亂糟糟的,“讓你撒嬌沒讓你衝我撒嬌,幾百歲的老人眼巴巴朝著十九歲的小孩子撒嬌,景元元你可真是出師了!”
“解決就解決,誰讓我心情好呢。”程澈鬆開手,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景元一臉無奈的拆開發帶重新紮出一個高馬尾,眼底帶著無奈,“我現在都不敢讓你加班了,生怕你再繼續忙碌下去你的廚子下天台都不走樓梯……”
程澈嘟囔一聲,擺擺手後轉身離開,看方向正是丹鼎司。
景元無奈失笑,手指插入滿頭白發之中,將亂糟糟的頭發梳理整齊,猩紅色的發帶垂下來,混進白發之中。
“你還真是信任他。”
一道聲音響起,泛起些許藍光的投影出現在庭院之中。
符玄似乎很是熟悉神策將軍用來偷懶的私宅,雙手環胸繞了一圈,目光掃過被霸占的客房後回到景元身邊坐下,哪怕是投影也透露出一股無語的神態,“將軍,你有時候成分也蠻複雜的。”
聞言,景元笑了笑,“符卿這種時候還要來打趣我嗎?”
“縱然總說你偷懶,但是將軍……”符玄頓了頓,目光落在景元身上,“你費儘心機將他和羅浮牽扯起來,總不是隻為了偷懶?”
景元眸光閃爍,淺金色的眼睛之中帶著慵懶如貓一般的笑,“隻是覺得有意思而已,況且我們都不會損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