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口堡的小北門,這裡是北出的必經之路,而此時的北麵城外,聚集了大量的張家口堡百姓。
他們被洋河衛軍從堡城裡趕了出來,相互簇擁著,有些害怕的看著中間那群跪在地上不斷嚎哭的人。
這些人他們大多數都認識,那都是以往張家口堡裡的老爺少爺小姐們,平日裡這些人雖然高高在上,可也沒有怎麼欺負他們,所以他們也說不上什麼仇恨。
相反,這些老爺們給了他們不少乾活掙銀子的機會,換句話說算得上他們的救民恩人、
可此時此刻,這群救命恩人卻被軍戶們嗯在地上,每一個人的身前都站著一名衛所官兵,那明晃晃的大刀在耀眼的太陽之下散發出的寒光讓每一個百姓都不敢正眼去看。
此時,恐怕就是一個孩童也明白迎接這些人的下場會是什麼。
可是堡中又有很多人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衛所的官兵要斬殺這些老爺小姐們,難道是看上了他們的錢財?
可是按照官軍的習性,直接搶了然後殺掉不就行了嗎?
有必要搞這麼大的陣仗?
人群中,還有些人根本就不是張家口堡的百姓,他們有的是從北邊來的草原漢子,有的則是從南邊來的商販,看著這一幕,他們心中也直打鼓,再看看那些昂首挺胸的衛所將士,他們心中更是害怕不已,生怕待會的屠刀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畢竟就在那堡門之上還吊著一顆頭顱,原張家口守備安海的頭顱。
不一會,周建安騎著那匹汗血寶馬緩緩走出,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轉了過去,那些晉商們及其家人彷佛看到了救世主一樣,開始瘋狂的叩頭,希望周建安能夠大發慈悲饒他們一命。
可周建安置若罔聞,徑直走向了城頭下一座剛剛搭起來的臨時校台。
周建安剛踏上去,還沒開口說話,不遠處的長城關門忽然大開,一隊騎兵和一隊步軍從裡麵整齊有序的走了出來,徑直朝著這邊而來。
他們的裝扮和此時堡內的洋河衛軍一模一樣,看其數量,足足有兩千人之多。
見周建安又調了這麼多人過來,城門下的百姓們更加的驚慌了起來,一些害怕膽小的人更是已經哭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周建安是想將整個張家口堡的人殺光,如此一來就沒有人知道他在張家口堡乾了什麼事了。
場麵瞬間有些混亂。
要不是有洋河衛的將士鎮守,這些人恐怕就四散而逃了。
而校台上的周建安卻是拿出了一個鐵皮大喇叭,大吼了一聲。
“肅靜!”
一聲大吼,場麵漸漸地安靜了下來,紛紛睜大著眼睛看向了周建安。
“本官是誰,想必也不用再介紹了,而在你們麵前跪著這些人,也不必再介紹了。
至於他們為什麼被押到了這裡,那就聽聽吧。”
說著,周建安後退了一些,將喇叭交給了一旁的李岩。
李岩點了點頭,恭敬的接過了鐵皮大喇叭,便開始念了起來。
“範永鬥,汾州介休人,經查,自天啟七年二月始便於大明之敵察哈爾部,土默特部等貿易朝廷之明令禁止之物,而後更是與建奴勾結,販賣糧食,鐵器,火藥等禁令之物,並大肆出賣我大明各鎮之軍情,致使我天朝大軍屢屢失陷,其罪滔天,罪當淩遲!夷其三族!”
隨著範永鬥的罪行公布,現場一片喧嘩之聲響起。
範永鬥,那可是張家口堡裡最有權勢之人啊!
與建奴北虜貿易糧食的事堡中之人絕大多數都知道,畢竟這麼龐大的事可瞞不過當地人,並且也需要當地人乾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