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清晨,穀城
此時的穀城格外的安靜,安靜到一隻雞叫聲都能夠在城中傳播開來。
城中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一名百姓的身影,隻有那張獻忠的亂兵把守四方,不讓任何人通過。
縣衙內大堂上,魁梧粗壯的張獻忠穿戴整齊的甲胄,坐在縣太爺的那張太師椅上,雙手按著刀把將刀頭狠狠的插在地磚之上。
雙目緊閉,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忽然,一少年如一道疾風一般衝了進來,聽著他的腳步聲,張獻忠這才睜開了眼睛。
仔細看去,張獻忠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看著跑到麵前的少年,張獻忠微微張嘴,一道沉悶卻穿透力極強的嗓音充斥整個衙門大廳之中。
“定國,打探的怎麼樣了?”
這少年,便是張獻忠收的義子之一的李定國,快步來到張獻忠的麵前,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從身上拿下水袋,還沒來得及喝上兩口便說道。
“回義父,那狗官軍果然是出了襄陽城徑直就朝著咱們而來了,兵力大約有三萬餘人,火炮不少,倒是沒看見多少精銳騎兵。”
李定國說完,這才將水袋口放在了嘴上,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而張獻忠得到這條消息以後,直接站了起來、
“哼,左良玉這個狗東西,吃屎都沒有熱乎的,傳令下去,全軍後撤,退往勳縣!”
一聽要走,李定國微微一愣,趕緊問道。
“義父,咱不跟那狗官軍打上一仗嗎?”
“你小子,那左良玉雖然不是什麼好鳥,可打仗著實有一手,他們火炮多,那咱們就進山,到時候他們後勤補給跟不上,還不是任由咱們斬殺!”
說完,張獻忠已經走遠,李定國一想,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臉上頓時一喜,笑著趕緊跟了上去。
兩人快步離去,可在他們的身後,穀城縣令阮之鈿正躺在衙門大堂之上,其五官極其恐怖的扭曲著,更是紛紛流出黑色的血液,口吐白沫,四肢仍然在不停的顫抖著,
看得出來,阮之鈿此時非常的痛苦。
在他身旁不遠處的牆壁之上,彎彎繞繞的寫了整整一牆壁的字,看著這些文字,阮之鈿在受儘痛苦之後,終於是艱難的閉上了眼睛。
京師,乾清宮內
看著周建安遞上來的折子,裡麵詳細的記錄了從薛國觀府內抄出來的家產數目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薛國觀府內不缺銀子,這一點崇禎不是瞎子,他自然知道。
可是薛國觀富成這個樣子,他卻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其府內光是黃金白銀就搜出了幾十萬之多,除此之外其在京城和南都還有二十多間商鋪,這些商鋪幾乎都是在寸土寸金之地,光是這二十多間商鋪的價值恐怕都接近百萬之多。
另外還有數不勝數的珍奇古玩,名人字畫等等,用周建安的話來說開一個什麼博物館都是夠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