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上,監考老師嚴肅地巡視著考場,確保考試的秩序和公平。
趙梨珺手持鉛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才翻開試卷,在規定區域一筆一劃的寫上名字學校和班級,確定基本信息無誤後,才開始做題。
考場上除了不時傳來鉛筆在試卷上劃過的聲音和紙張翻動的聲響,隻有牆上的時鐘在滴答滴答的走個不停,向考生們宣告著時間的流逝。
每一秒都如同針尖一般尖銳。
每個人都在默默地思考和答題,汗水不斷滑落,額頭上的皺紋傳遞著他們的緊張和努力。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顯得那麼珍貴而又沉重。
當天下午,這場準備已久的小升初考試便進入了尾聲,激動得嗷嗷叫的趙元希當場就要拽著趙梨珺去市裡買車票。
“不行哦!大哥大姐的考試還沒結束呢!所以還得再等一天!”
剛還鬥誌昂揚的趙元希像被戳破洞的氣球,瞬間蔫了,垮著臉道“我們先去……”
趙梨珺豎起食指,左右晃動“不行的哦!得等哥哥姐姐一塊才能買票。
這次去廣省,我們得買硬臥票座,一張就得一百多。
你既沒有14,也沒超過一米二。
按照鐵路局規定,一張成人票可免費攜帶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二的兒童。
為了節約錢,到時候,就讓大哥帶著你。
可惜我和你二哥都已經超過一米五了,不然,也能買張半價兒童票呢!”
據她所知,持有學生票的學生乘坐硬臥時,得收全價硬臥票。
所以,還是直接拿戶口薄買全價票算了。
隻要一想到還要再等一天,趙元希感覺自己眼裡的光都沒了。
可趙梨珺會給他時間憂鬱嗎?
一到家,扔下書包,趙梨珺轉身去了後屋,推出三輪車,拍了拍車鬥“快上車!
最近忙著複習,都沒太多時間去收廢品。
附近那些店鋪裡的廢品肯定堆了不少,趁著現在時間還早,咱趕緊出發!沒準還能收個幾車回來!”
趙元希一聽,急忙扔下書包,手腳利索的爬上車鬥裡坐好。
見趙元齊還在鎖門,急得大喊“二哥,你快點!時間就是金錢啊!”
隻要一想到賺夠了錢就能去廣省找爸爸媽媽,趙元希渾身上下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有使不完的勁兒。
老屋裡,趙王氏平躺在床上,聽見旁邊傳來的鎖門聲,渾濁的眼睛看向趙大海“那幾個孩子又去收廢品了?”
“嗯!”
趙王氏嘴巴撇了撇“也不嫌丟人……”
趙大海將手裡的煙杆子往地上重重磕了磕“你懂個屁!沒偷沒搶,靠自己雙手掙錢,有什麼好丟人的?”
“你!”趙王氏難掩傷心的看著趙大海“你這是嫌我教好元書寶珍他們兩?……”
趙大海蹙著眉,粗聲粗氣道“是我們沒教好!”
趙大海在說“我們”這兩個字時,語氣格外的重。
趙王氏還想說什麼,被趙大海直接給打斷了“我瞧著二房那幾個孩子,以後絕對差不了!”
他這幾天在家照顧老婆子,對隔壁的情況,那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幾個孩子,天天早出晚歸。
一身使不完的勁。
他起床時,他們就都已經把菜地給澆好,吃完早飯站在廊下背書了。
晚上直到天摸黑看不清人影,都見不到人。
隻有躺在床上,聽著隔壁那扇老木門傳來的幾聲響動才知道,是幾個孩子回來了。
他們收廢品賺沒賺到錢,他不清楚。
可他們身上那股不怕吃苦永不服輸的勁兒,他是瞧著真真的。
這樣的孩子,在哪兒都能過得好,以後絕對差不了!
再對比自小被他們嬌生慣養、寵著長大的趙寶珍姐弟,趙大海不得不承認,老話說的慣子如殺子,這話,真是說得一點錯也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