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曦微走在最後,風清嵐為他親自安排了一輛馬車離宮。
他卻遲遲沒有上車。
風清嵐駐足,回過頭去,鳳眸帶了些笑意問“曦微,依你看,她二人之間,誰更有勝算?”
微風拂麵,獨孤曦微寬大的衣袖被吹的接連揚起,站在紅牆綠瓦之下的他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風姿。
鳳清嵐一時看呆了去,連他說了什麼也沒聽見。
而獨孤曦微眼尾一挑,像是看穿了她,又重複了一遍,“殿下打算就這樣任憑她二人胡鬨下去嗎?”
話中暗含幾分責怪。
“本宮已答應謝絕不插手此事。”
“殿下若真任由此事發展下去,無論誰勝誰敗,王謝兩家都會鬨得天翻地覆。”
“還是殿下,就想看到王謝兩家不和?”
兩句話霎時堵得風清嵐啞口無言。
她也不想在自己心愛之人麵前偽裝,徑直承認了,“於本宮來說,王謝兩家相互牽製,各持己見,方是製衡之道。”
“如今內憂外患,若王謝兩家當真鬨了起來,後果不堪設想。”獨孤曦微點到為止,說完便上了車,“殿下應當仁君,而不是隻做天下人之君。”
馬車軲轆緩緩駛出。
鳳清嵐臉上笑意更甚了。
他這是生氣了?
生氣了好,總好過一臉冷冰冰的,麵無表情。
鳳清嵐當然沒打算任由她二人胡鬨下去,她隻是還沒想到可以製止謝絕鬨下去的辦法。
想到謝絕,鳳清嵐頓時覺得有些頭痛。
這個人,從前是最好拿捏的,怎麼自打她和九皇弟解除了婚約,便好似變了個人,根本琢磨不透了?
要不是找人打探過,鳳清嵐簡直要懷疑她是被人頂替了。
要不然,怎麼先前蠢笨如豬,隻懂花天酒地的人,忽然間痛改前非,文采斐然了?
當然,也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她先前隻是故作愚鈍。
想不通,風清嵐實在想不通。
“去,派人傳個口信給謝申,告訴她謝絕今日闖入東宮尋仇的事。”末了,鳳清嵐語氣愉悅,“把事情說得越大越好。”
未時一刻。
謝絕與王凜月二人各自換上一身騎裝,遙指校場北麵一條狹長山道。
“從這裡出發作為,誰先回來誰便是勝者。”王凜月信心十足地看著謝絕挑馬。
這裡所有的馬,都是王凜月精挑細選出的,是以每一匹馬是公是母,毛色如何,腰力是否強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眼下看著謝絕從馬廄中挑了一匹極難馴服的汗血寶馬,不由冷笑道“你眼光不錯,這匹馬是陛下賞賜,就連我都沒有騎過幾次。”
“看來,連你都馴服不了。”
王凜月倒也沒有否認,“我倒可以等你試試,免得等會兒輸了賴馬沒挑好。”
謝絕朗聲,“不必,就這匹。”
說著,用力抓住馬鞍,翻身而上,誰知這馬性格當真烈性,打了一個響鼻便故意揚起前蹄,想要以此將背上的她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