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鳴聞言,勾出一抹淺笑,又瞅著謝絕輕哼了一聲,到底沒再說什麼尖酸刻薄的話。
周聞溪暗暗豎起了拇指,趁著沈一鳴起身,腦袋湊過來低聲道“你還真是他的命中克星。”
獨孤曦微坐在她二人之間,聞言,目不斜視,繼續吃著火鍋,好似全然沒有聽到周聞溪說了什麼。
飯罷,沈一鳴單獨留下謝絕說了幾句話。
一是往後要預定她莊子裡的菜,價格就按市麵上的給,每月初一送來即可。
二是火鍋店他不感興趣,隻要尤錦不影響禦香樓裡的生意,便是借她們用用也無妨。
三是……
他支吾著,還沒說完。
謝絕與他站在三樓窗邊,此刻身邊伺候的人,都被他儘數攆了去。
沈一鳴羞於開口的模樣,實在與他平日裡叉腰罵人的形象,嚴重不符。
謝絕問“你不會要叫我替你殺人放火吧?”
前兩件事,他答應得十分爽快,到這第三件了,卻又支支吾吾不肯說了,實在不能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一鳴將嫣紅水潤的唇咬得泛白,最終下了決心道“下個月初三,是我父君的生辰,我想……想請你陪我回家一趟,為他祝賀。”
“我?”謝絕一時愣住,“這,這妥當嗎?”
她與沈一鳴,不過是前相好,還需負責這些?
沈一鳴解釋道“我父君身子不好,大夫說恐怕很難撐到年後去,所以,我想在他老人家臨走之際,讓他安心。”
謝絕聽完,沉思了片刻,便答應了。
倒是也沒問他老家在何處,記憶中原身好似也不知曉。
“什麼時候走?要去幾日?”她問。
沈一鳴有些錯愕,“月底出發,走水路,要去七日,隻在家中待兩日即可。”
“這麼說來,有五日都是趕路?”
“是。”
他沒說家在何處,謝絕也就沒問,想他獨自孤身一人,在離家這麼遠的地方營生,也不容易,頓時心生憐憫,就當是為原身贖罪吧。
旋即,沈一鳴與她約定好,於本月廿七日出發。
謝絕又問“那我,是否需要提前準備什麼?”
沈一鳴鄭重道了句謝,“此事不合常理,隻怕還需要你跟家裡找個借口,你隻用帶幾件路上換洗的衣物便可,其餘我自會備好。”
謝絕聽完點了點頭,懂了,公費出差是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忽然有種沈一鳴變了的感覺,先前張揚舞爪的他,如今卻低眉順眼,對她的態度,也好似有了轉變,但又是很細微處的改變,具體也說不上來,但就是和從前不一樣了。
談妥了,她與沈一鳴一前一後下了樓。
獨孤曦微先回了府,周聞溪則在一樓等著跟她詳說火鍋店的事宜,她正要出門,卻忽的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喚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