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謝申已在著手搬遷的事,院子裡堆滿了打包好的行李與書籍,這些都是打算好要帶到涼州府去的東西。
謝絕也收拾了一隻木箱,裡麵有些常穿用的衣服首飾,彆的她不打算要,反正來後也沒用過,都是原主的。
知道謝家不日即將遷往涼州,朝中不少大臣紛紛親自上門祝賀,雖然涼州隸屬邊關,又是苦寒之地,但好歹封了爵位,還能傳承三代,也算是無上榮光了。
謝申難得將謝絕帶在身旁接待外客,如今一日半,她已經笑得半邊臉都發酸了。
“母親,我約了北郊的管事,想在離開前處置下園子的事,午後便不陪您見大司農了。”
謝申自然記得北郊莊子的事,謝絕不在府中那一個月,江右都是將北郊莊子的賬目報到她這裡來,也是用的這筆收入,來添補家中的開支。
是以,謝申的態度倒也還算不錯,“去吧,若實在不好遷移,就該變賣的變賣,橫豎我們這一去,隻怕也不會再回來了。”
“是。”謝絕撒歡似的地離去,叫上許伯言便一同驅車前往北郊。
路上,許伯言問起她的打算。
“這莊子你準備如何處置?”
謝絕心中早有答案,便也不瞞他,“無論如何,這個地方也算是我起家的第一塊地,我對它還是有些感情的,所以,我不想變賣,就當是起個分院唄。”
“那西郊呢?”
“自然也一道留著。”想到這,她頓了頓,“等下我想問問含香和劉秀的意思,看看他二人會不會隨我們一道走,若是不走,那就全權交給他二人管著唄。”
反正現下莊子的收入已經趨於穩定,每個月多少賬目,薛含香都會製成冊,每月一報。
許伯言聽了,不由會心一笑,“劉秀我不知道,隻是那薛含香吧。”
“含香?他怎麼了?”謝絕揚眉看去,“師兄不喜歡他?”
“怎麼會,他如此儘心儘力地為你打點莊子,還事事做得這樣體貼周到,誰會不喜歡他?”
許伯言說的也是真話。
他剛到霽月那幾日,謝絕急於將手中的農事轉於他手,那時,薛含香也深知她的用意,便事事講解詳細,處置妥當,並未露出無半點私藏的刁難的心思。
可見此人行事磊落,心胸豁達,是個能夠托付之人。
謝絕看他,“那師兄為何會這麼說?”
許伯言故意賣了個關子,“不急,待會兒到了,你自己問問他便知。”
謝絕也就沒再追問。
師兄不說,定然是有師兄的道理。
半個多時辰後,馬車在北郊莊子裡頭停下。
薛含香一如往日,仿佛有著什麼未卜先知的本事,一聽到馬車聲,便會提前到外頭候著。
眼下怕是剛沐浴完,他長發鬆散,額間垂著兩縷微濕的發,仍是穿著那身素綠的長衫,午後和煕的微風吹起他垂落的寬袖。
看上去,倒有幾分我欲乘風歸去的飄飄欲仙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