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雪大喜,連忙恭敬地引出身後的公孫夢,滿臉自豪的介紹道“現下站在你麵前的這位,便是與京中獨孤氏族齊名的祁陽公孫家,嫡六小姐公孫夢。”
“原來如此,竟然是主支?這我倒是沒有想到。”
謝絕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
事實上,真正的名門望族中,哪裡需要給人介紹自己的嫡庶身份?
嫡出就是嫡出,庶出就是庶出。
在京都,向來也隻有嫡女嫡子出門結交的道理,至於庶出的後輩,一律都在養在家中,除非有什麼過人之處,否則便與中等些的奴仆下人,沒什麼兩樣。
所以公孫雪的這番介紹,在謝絕聽來簡直可笑至極。
就這樣,她祁陽公孫一氏中人竟還敢在外麵自稱與獨孤家齊名?
“好了,你既然已經知曉了我們的身份,就趕快帶著他們收拾東西,讓開吧。”公孫雪頗為大度的說道。
她這麼客氣,可全都是看在謝絕長得好看,又識相的份上。
謝絕點了點頭,忽然話鋒一轉,“什麼?我沒有聽錯吧?”
她來得晚,自然沒聽到公孫雪幾人前麵的話。
許伯言唇邊染上笑意,一麵翻烤著魚身,一麵貼心的火上澆油,“你沒有聽錯,她方才還罵我與青竹二人是哪裡來的蠢狗笨驢,不配與她那主子同座,要給二十兩,買我生起的火呢。”
謝絕偏過頭去看著公孫夢問,“這就是號稱與獨孤家齊名的,祁陽公孫一族,教出來的嫡六小姐?教養沒有多少,脾氣倒是不小。”
“你!你說什麼?”公孫雪指著她,大聲質問道“你竟敢這樣同我表妹說話?你信不信……”
“信不信什麼?信不信今年祁陽一帶舉孝廉的預選儒生中,不會再有我的名字?”謝絕徑直打斷了她的話,毫不客氣的回擊,“不好意思,我是京都人,倘若真要舉什麼孝廉,恐怕也隻看不到你公孫家的麵子。”
公孫雪急得麵色通紅,還欲再說什麼時,公孫夢上前將她按下。
公孫夢緩步來到謝絕麵前,仍是先施一禮後,才問道“還未請教小姐的名字是?”
謝絕笑了笑,不想多生事端。
“知道我的名字也沒用,你母親的手,還伸不到這麼長,你們幾人既有如此機會到外遊曆,便該收斂心性,多漲些見識才對,怎麼連這麼基本的先到先得的道理都不懂?”
公孫夢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公然受人責備。
更何況,還是出自一名與她年紀不相上下的同齡人之口。
換作往日,她定然是已經發作起來。
可今日不同,她非但沒有發作,甚至還好聲好氣的向謝絕道了歉。
公孫雪與她從小伴讀長大,更是從未見過她如此低的姿態,一時慌亂地拉住,摸了摸她的額頭,“表妹,你是被雨淋昏頭了不成?這人敢如此羞辱我們公孫家,我們還跟她廢什麼話!”
“表姐慎言,我們出門遊曆,代表的本就是家族的顏麵,這位小姐說得沒錯,是我們態度不恭在前。”公孫夢教訓完公孫雪,甚至又向謝絕鞠了一躬,驚得公孫雪險些掉了下巴。
表妹這是怎麼了?
公孫夢道了歉,謝絕也就懶得與她再計較,大方指了指破廟中的另一側,“喏,那邊就留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