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還蒙蒙亮。
謝絕一行人便收拾好了行李,準備離開清水村。
兩輛馬車剛駛出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小路中央突然蹦出了一隻白絨絨的東西,攔住了去路。
“好像是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薛含香的聲音從旁側的馬車上傳來。
謝絕掀開簾子一看,可不就是前些日她與青竹,在山洞中遇到的那隻小白狐嗎?赤色的瞳,雪白的身,前爪淩空抓撓了兩下,發出熟悉的“呲呲”聲。
“師兄,我下去看看。”她與那白狐對視了一眼,不知為何,像是突然讀懂了它齜牙的含義一般,謝絕笑問“你是想跟我說什麼?好事還是壞事?左腳代表好,右腳代表不好。”
小白狐右腳往前一撓。
本來隻是和它玩笑,然而謝絕的麵色卻不由凝重了起來,萬物皆有靈性,她有直覺此事並非巧合。
可白狐畢竟不會說話,謝絕也無法猜到它想要表達的準確含義,隻能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腦袋,兩隻機敏的耳朵直直豎起,不停地聽聲辯著位。
沒一會兒,它朝著謝絕身後再次齜了齜牙。
她回過頭去,緊跟著,身後傳來聲勢浩蕩的馬蹄聲。
這一回兒,白狐沒有再伸出爪子撓她,而是仍由謝絕撫摸著它的毛發,末了,還靈巧地順著她垂落的手臂,跳上了她的肩頭,此刻,正威風凜凜地巡視著身後逐漸逼近的隊伍。
會是誰呢?
謝絕不由在心底猜測著。
馬蹄聲越來越近,兩匹馬兒甚至有些被驚嚇到的意思,無助的打著響鼻,又一個勁兒地在原地踏步。
許伯言將韁繩放下,徑直向謝絕走來,兩人並肩而立。
涼風習習,腳下重疊的倒影,頗有一種要共同抵抗命運的宿命感。
很快,揚起的風沙中,一個身穿明黃色鳳袍的英氣女子,策馬從兩車之間的空隙躍出,轉眼來到了她的麵前。
“謝絕,幾日不見,你倒是清瘦了些。”鳳清然勒馬跳下,神清氣爽道。
謝絕行了個禮,明知故問,“四殿下怎麼來了?”
鳳清然鳳眸得意,毫不掩飾道“本宮聽老太傅說,獨孤公子被你帶走了,特來將他帶回。”
原來如此。
謝絕站著不答話,鳳清然便看向身後的兩輛馬車,拂了拂衣袍上的泥灰,大手一揮將身後晚她一步道來的禦林軍留在原地。
“曦微,本宮來接你回去了。”鳳清然走上前說道。
微風輕拂,吹起垂落的馬車簾子一腳。
一黑一棕兩輛馬車卻毫無動靜,像是車內的人並未聽到任何聲音一般。
鳳清然笑意一止,僅憑直覺上前掀開了黑色馬車的車簾,驀然對上一雙怒視的眼,車內獨坐的沈一鳴嚇了一跳,就連咒罵的話都險些脫口而出。
就在這時,獨孤曦微從容不迫地下了馬車。
“曦微。”鳳清然按下心中匆匆一瞥的驚豔,望著眼前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激動之情溢於言表,自從多年前自請鎮守邊關後,她離開京都已快五年之久,這還是她回京後,與獨孤曦微的第一次相見。
獨孤曦微端端正正地向她行了禮,“四殿下。”
若不是昨日恰巧得知了他被謝絕擄走的消息,她隻怕至今還被蒙在鼓裡,以為他當真染了寒疾,臥病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