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爺?我看你不是家中財寶被盜,而是腦子被盜了才是!”
謝絕無意再跟她廢話下去,解下陛下親賜的腰牌放到他的眼前,“立刻下令解除禁令!”
白色和田玉牌上,一個鬥大的“禦”字,嚇得張昭臉色慘白的後退了幾步,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虛汗,張昭瞬時變了一副嘴臉,口中一個勁兒說道“是是,是下官有眼無珠,下官這就解除禁令!”
禁令解除,來往街道很快恢複了正常運作。
謝絕本想就此離去,但又想起獨孤曦微辰時提醒她的那句話。
“張昭此人貪財又好色,是個心胸極其狹窄的小人,你要多加小心。”
加之張昭得知她是朝廷派來的史差後,更是誠惶誠恐地備下了一桌好酒好菜,說要為她接風洗塵。
在她的竭力邀請下,謝絕也就沒有拒絕,攜著許伯言二人一道乘坐馬車去往了張昭的府邸。
“大人,到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看著眼前豪華氣派,足有她將軍府三倍大的宅子,謝絕氣得都想濫用職權,直接將張昭給抄家了,試想張昭一個三品官員,上任不過五年,靠每月那點俸祿,住的宅邸能比正一品的太傅家還要氣派?
不用想也知道,平日裡肯定沒少貪贓枉法。
隻可惜,霽月國從古至今就沒有查辦貪官的先例,這讓她不自覺地聯想到昨夜獨孤曦微的話。
謝絕問他為何會突然想到要頒布農耕律法。
他給出的答案卻是“許多事,總要有人鑿開曆史的先河。”
對於這樣極致的犧牲者,謝絕的評價隻有四個字不敢苟同。
張昭起身為她倒滿酒水,隨後笑得猥瑣地拍了拍手,“不知大人喜歡什麼樣式的,下官就都準備了一些。”
掌聲落下,七八個穿著花綠薄裙的小郎君們從內宅廊簷下魚貫而出,鶯鶯燕燕,瞬間將謝絕包圍其中。
“大人,奴家給您彈琵琶聽可好?”
“大人,奴家會吹笛子……”
“大人,奴家……”
謝絕聽著耳邊一口一個大人,腦子都要炸了,“都給我閉嘴!”
這些小郎君們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卻個個臉上濃妝豔抹,不知塗了多少胭脂水粉,靠近時甚至有些刺鼻的氣味。
謝絕嫌惡地將人驅趕開。
張昭見狀湊上前問“大人可是不喜歡這些庸脂俗粉?沒事!下官還有一樣寶貝!”說罷,他對著一旁的管事道“去,把玉側夫給我叫來,就說有貴客到府,讓他速來伺候。”
“是,大人。”那管事飛快地跑走,謝絕擰起眉頭,看著府邸上下一心,司空見慣的模樣,也不知道張昭已用此法招待了多少人。
沒多久,那管事領著一位黑衣銀發少年走來。
少年臉型削瘦,五官立體,褐色的雙瞳中凝著一縷不羈的邪氣。
或許是因為他獨特的發色,謝絕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但很快就移開了眼。
“張大人好福氣啊,本官來的路上一直聽人說,你府上有大量珍寶被盜,難不成也都是這樣的珍寶?”謝絕語態含糊不清,讓人聽不出喜惡。
張昭卻篤定她定然沒有見過此等尤物,隻是礙於有人在場,不好發作罷了。
於是擠上前,與謝絕再次碰杯,“大人莫慮,下官已在府上為您準備好了客房,你若吃好喝夠了,正好不妨在下官這裡歇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