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早點說?”謝絕如遭雷劈,臉色慘白的,二話不說拉起青竹就往張家庫房跑。
今日守衛鬆散,為的就是特意放那盜爺進來偷竊。
“哐啷”推開庫房的大門,謝絕隻覺得有些欲哭無淚。
視線中,那口專門上了鎖的紅木箱子早已被人砍斷了鎖,此刻木箱蓋子大開,裡麵的夜明珠也不見了蹤影。
“糟了!難道就沒有什麼補救之法了嗎?”她話音才落下,外邊緊跟著傳來一聲淒厲的喊叫,“殺,殺人了!”
儘管張府每日都要麵臨被盜爺深夜屠殺家仆的噩耗,但府中已有不少家仆聞風而逃,剩下的這些仆從,不過都是張昭為保家人平安,從城外耗重金買來的不知情者。
假山前,盈盈一荷塘邊,半掛著一個被人捅得腸穿肚爛的女人。
那人前半身栽進荷塘中,後半截身子掛得高高的,被下人們發現,齊手拖上來時,謝絕才驚覺那人的衣裙有些眼熟,這碎花的暗紋好像白日在哪兒見過。
沒多久,張昭腳步虛軟地被下人從後院中攙扶了出來,臉上掛著口脂印,看上去像是剛從哪個貌美夫郎的床上下來,甚至有些意猶未儘。
看到謝絕也在場,張昭連忙抹了一把臉問,“大人,可有抓到那盜爺?”
謝絕吐出兩個字,“還未。”
張昭敢怒不敢言,又問“難道是大人的法子不管用?”
謝絕冷冷凝視著她,如幽夜之冥火,“我且問你,這盜爺是誰?”
“下官也不知曉啊,這人突然,突然就冒出來了,還以盜取我府上珍寶與殺害仆從為樂,行徑毒辣殘忍,簡直令人發指!”
“你自己做了什麼事?心裡沒點數嗎?此人為何會突然冒出來?又為何會殘忍至此,以屠殺你府中家仆為樂?你當真不知曉?”謝絕咬牙切齒。
沒親眼所見之前,她也曾聽聞客棧掌櫃描述過張家仆從被殺害的情景,可在聽到那人將盜取的珍寶變賣,錢財散給窮苦百姓時,她還以為此人是個劫富濟貧的俠盜。
所謂殺人,不過是個恐嚇的噱頭。
可如今親眼目睹眼前血腥殘忍的畫麵。
謝絕終於明白,這個盜爺想尋的恐怕根本不是一個公道,而是複仇。
可若是複仇,他又為何要牽連張家府上這些無辜之人呢?何不直接對準張昭下手?
張昭被謝絕一連幾問問住了,瞬時有些啞口無言。
直到下人們好不容易才將那具被殘忍殺害成兩截扭曲形狀的屍體翻過來時,張昭猛地轉身乾嘔起來。
謝絕心下一驚,死者竟是白日吃飯時,站在張昭身後為他布菜的管家,難怪她會覺得眼熟。
這人也算是伺候在張昭身邊多年的老人了。
他的刀,怎麼會下得這樣準?
謝絕想著,腦中好似突然摸到了一縷與凶案相關的切入口。
“上一個死的是誰?”她問張昭。
張昭擺了擺手,臉色蠟黃地佝僂著身子,還在吐,於是便由他身旁一個乾瘦的女子回答,“昨夜,昨夜死的是巧香。”
“巧香是誰?”
“是我家主君納的妾室。”那乾瘦得宛若個野猴似的女子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