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綠奴離開後沒幾日,日照國突然傳來了一個消息。
說是多年前犧牲於涼州戰役中的大巫師巫真子的後人,終於找到了。
謝絕聽說這個消息,還是因為獨孤曦微。
他在信中再次提及金城一戰,勇猛善戰的四皇女鳳清然居然二次惜敗於賀蘭漣之手,朝中上下一時無不自危,派到前線打探消息的探子回報,敵軍士氣高漲,勢如破竹,隻因尋回了多年前不慎遺失的大巫師巫真子的後人,此人天生攜帶巫術,上能卜算問卦,下能求雨禦風,一雙碧眸更是極擅蠱惑人心。
“巫真子的後人?難道是……”她不敢置信。
許伯言卻一語道破,“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巧合的事?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謝絕喃喃道“可疑嗎?”
她不知道師兄指的是什麼?
“霽月與日照在金城開戰,他卻忽然在這個時刻離去,你不覺得一切或許都是早有預謀嗎?”
“早有預謀?”謝絕看向他,“比起早有預謀,我倒更想將他當成是巧合。”
畢竟,她與綠奴的相識本就隻是一場巧合罷了。
他有自己的國家和家人,如今也隻是選擇回到了他們身邊,這又有何不對呢?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約束他做什麼,想來,她連綠奴為什麼會一直留在自己身邊都沒有問過,又有什麼資格責怪他的不告而彆。
況且,人生本就是一場離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的道理她也懂,她隻是有些不習慣罷了。
畢竟來到涼州後,自己身旁的小事,便一直都是交由他來負責。
現下綠奴走了,她連穿衣梳洗都快不能自理了。
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感歎著,謝絕主動轉移了話題。
許伯言卻並不打算就此揭過,而是屏退了下人,一臉凝重道“我說的巧合並非是指他與你的相遇,而是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走,你就不覺得奇怪嗎?為何霽月與日照剛剛開戰不久,綠奴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這個是時候?”
“綠奴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中自然清楚,可是他與我們一同身處涼州,又是怎樣得知金城開戰的消息的?”
“你深知他的為人,我又怎會不知?隻是他為何要選擇在此刻離去,你難道當真不起疑嗎?”最後一句話,許伯言壓低了聲,目光投向合起的門外。
謝絕仍是不願相信,“你的意思是……”
“噓,隔牆有耳,你隻要聽明白了我的意思即可。”
晚間,永昌侯府遺失了一冊農業繪本的消息不脛而走。
坊間許多不明事理的商賈看著城中來往增多的巡視衛兵,好奇問“不就是一冊繪本嗎?也值得這樣興師動眾?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是啊,丟了再找回來又有什麼用?有這功夫還不如再找人重新繪製一本呢!”
茶肆中,兩個對座的年輕人聞聲,立刻糾正道“二位有所不知,那繪本上繪製的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能丟失的東西,而是許公子和謝二小姐耗費一生心血所研究出來的開墾耕種之術,那東西,說是無價之寶也不過分。”
“原來是這樣!可是這冊子丟都丟了,全城戒備又有什麼用呢?”
年輕人摸著下巴想了想,“確實,亡羊補牢,為時晚矣啊。”
與此同時,在春苗家的老宅中。
一群衣著樸素的讀書人正在聚精會神的聽著謝絕與許伯言最後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