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個個倒是長得皮糙肉厚了,就個個都是種地的高手了嗎?”謝絕抱著臂,將繪製的圖本扔在眾人麵前的案桌上,“今日我所教學之法,來日你們皆可以在這本圖誌上按圖索驥,若有遇到實在無法解決的問題,也可以差人前往霽月涼州問我。”
謝絕口氣頗大,態度更是一頂一的客氣。
要知道,現下站在她麵前的這些手藝人,可都是使日照國走到今天這繁榮昌盛,物產豐富的能工巧匠。
也是真正懂得種地和耕種之術的農人。
與她在涼州臨時招募的農戶不同,那些人是因生活所迫,不得已才加入這個行列。
而他們卻都是賀蘭巴特當年於糧食困乏之時,一個個挖空了心思才遴選出來的人才,若沒有他們,日照也絕不可能這麼快就擁有了與霽月抗衡的能力。
許伯言這次沒來,謝絕也隻有在這個時刻會格外的想念和感激他的存在。
如今師兄不在,好多話好多事她都需要親力親為。
來之前設想的幾個時辰便教會這些人增糧之法和水稻養植的法子,怕是有些自視過高了。
眼前著殿中的議論聲和反駁聲越來越大,卻始終沒有人願意走上前一本,去翻閱那本謝絕所說的圖本。
他們都聽得很清楚,但隻是不屑,誰也對此不屑。
能入朝做農官的,誰身上沒有兩把刷子?隻靠一本薄薄的圖冊,便能增糧,用水產養植蔬菜水果?這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若不是礙於陛下一大早的手諭,誰也不會閒的沒事,來到這裡湊這勞什子的熱鬨。
謝絕扶著額頭,暈乎乎地搖了搖腦袋,她一貫都不擅長說服人,更不喜與狗眼看人低之輩來往。
可如今為了拿到賀蘭巴特手中的那道文書,卻不得不耐著性子走上前去。
“這樣吧,諸君都覺自己農術了得,不信小女有這奇巧之能,我問三個問題,倘若在立之人有人能夠全數答出,我願給諸君賠禮道歉,並立即昭告天下,我謝絕乃欺世盜名之輩,從今往後不論何事,絕不踏出家門半步,如何?”
此誓言,不可謂不狠辣。
以謝絕如今在霽月日漸雀起的聲名來說,她這次所發之誓,不啻於將自己所有的後路封死。
一時之間,眾人甚至都不知道該說她年少輕狂,抑或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難道她就真的有這樣大的信心和決心能說服在座的眾人嗎?
謝絕踏向前幾步,大有以一人之姿,單槍匹馬迎戰日照五十來名農官的陣仗。
偌大殿內,隻回響著她那擲地有聲的兩個字,“如何?”
“汝等敢應戰否?”
四周靜了一瞬,很快便有眾多不服氣的農官一一出列,“好!我來與你做這個賭!”
“我也來!倒要看看你這娘們今日有多大的能耐!”
“我們也來!”
“……”
殿內高呼不斷,振奮之勢不下於戰場叫陣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