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旁邊的小茶壺,許錦意倒了一杯茶水,從寬大的袖子裡拿出一瓶毒藥,當著竹心的麵倒下去。
“劇毒,喝下去後不會痛苦,你——”
竹心抬頭看著許錦意,淚流滿麵,頭深深地磕下去,發出沉悶的一聲。
“請小姐日後珍重!”
隨後決然的拿起毒酒,一口悶下,臉上均是解脫之意,沒有半分怨恨。
閉眼的時候,嘴角還有一抹微笑。
許錦意看了眼沒了呼吸的竹心,歎息了聲,起身走了出去。
她爹手中的兵權人人虎視眈眈,不是個好東西,若是能勸她爹放權,那是讓暴君放下戒心最好的方法。
打發了喬芸白,又安排人將竹心好生安葬,就打算去找她爹好好地談一談。
她都還沒找上前,她爹就火急火燎的來到了她的院子。
“意兒,爹聽說你把竹心處死了,怎麼回事?你要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你跟爹說。”
許將軍都擔心死了,他女兒打小善良,對下人更是沒什麼架子。
突然處死竹心,又趕走喬芸白,許將軍真的很擔心她發生了什麼事。
許錦意把他爹帶到書房,將準備好的說詞道出“爹,女兒今日在私奔的路上做噩夢了。”
許錦意神情認真,精神驚恐,聲音都帶著懼意,說著上輩子發生的事。
本來許將軍還覺得自己女兒這是做了個夢而已,不得當真。
可是聽她說到他們許家被抄家,是因為他家祠堂地上大量金磚被發現時,許將軍神情大變。
因為祠堂地上的金磚可是他一塊塊鑲嵌下去的,上麵看起來一點痕跡都沒有,隻是普普通通的木地板。
這件事除了他,連管家都不知道。
這讓他不得不重視許錦意的夢。
後麵又聽到她說,他臨死前找了柳太傅從皇宮救出女兒,許將軍就對許錦意的夢信了十成。
因為在外人眼裡,他跟柳太傅那老家夥就是死對頭,兩人無論朝政上,還是什麼,都是站在對立的一方。
其實沒人知道的是,他們是拜過把子的好兄弟。
有過過命的情意。
文人向來看不上武將,而他能跟柳太傅拜把子,自然是因為不打不相識。
反正要是他生命真的走到了儘頭,要把自己兒女安置,最信任的人,定然是柳太傅。
聽完許錦意的夢,許將軍大汗淋漓,冷汗出了一身。
仔細一想,可不就是這樣嗎?
若是他女兒真的私奔,後麵又非要嫁到顧家當妾,他肯定會全力扶持自己女婿。
許將軍後怕的拍著胸口,腿軟的坐在書房的凳子。
許將軍抖著手,拿起水壺想給自己倒杯水壓壓驚,卻連水壺都拿不穩,水倒在了桌麵。
許錦意接過水壺,給她爹倒了杯水,語氣平淡下來“爹,所幸所有的事還沒發生,一切還來得及,我們已經能躲過夢中悲慘的結局的。”
許將軍愧疚的看著許錦意“是爹爹害了你,如今將軍府前有顧少羽,後有暴君,不管前進還是後退,竟都是死局一場。”
“意兒啊,是爹不好,爹害了你啊,是爹貪了這數十萬軍人的軍餉,是爹貪財私下收了那些商戶的賄賂。”
“爹該死啊,怎麼辦,怎麼辦?要是像夢中預示的一樣,暴君手中已經有了我的罪證。”
“即便顧少羽沒有坐上那位置,我們將軍府也難逃死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