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是楊家姑子。
她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要不是被一旁的楊昭給攙扶著,她估計都要給宋太醫跪下磕頭了。
那情真意切。
真是讓人看了都感動。
宋太醫也不敢耽誤。
連忙讓一旁嬤嬤給按住了還在喊著‘兒’的老夫人,就開始診脈。
隻是他眉頭皺起來後,就沒舒展開過。
半晌後。
宋太醫才收起脈枕,看了眼那還時不時虛弱喊兩句‘兒’的老夫人,心裡歎息了一聲。
“太醫,如何了?”楊姑奶奶忙問。
宋太醫沒回答。
隻是朝李公公輕搖了一下頭後,就轉身出去寫方子了。
李公公看到,心裡有數了。
看來這楊老夫人,是真不行了!
安撫了兩句,李公公也就準備離去,隻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一聲喚聲;“李總管!”
李公公頓住腳步。
回頭見是楊招時,他臉上頓時多了幾分柔和的笑意,拱手;“齊楊公。”
楊昭的齊楊公是襲爵,縣主是後封。
這李公公喊她齊楊公,顯然是更顯尊敬。
楊昭朝他微微行了一禮“李總管,我祖母這情況,不知可否再多請幾位太醫過來看看?”
李公公一愣。
隨後他道“齊楊公,陛下聽聞到老夫人病重後,就讓咱家帶來了宋太醫,這宋太醫是太醫院內的院使,他最擅長就是女子的病症,若他都沒辦法,那就……”後麵沒說,但意思很明顯了。
楊昭聞言,頓時就紅了眼眶。
但她也沒再說什麼了,微微一禮,就從二月手中接過一袋銀錢,遞到了李公公手裡“今日辛苦李總管了。”
李總管想說什麼。
楊昭就帶著人回去了。
李公公看了眼手中袋子,最後也就收起來了,本以為頂多就一二十兩,哪知上馬車後一看,那裡頭沉甸甸放著是一袋金裸子,除此之外,竟還有張一千兩的銀票。
饒是李公公,都被這豪氣‘打賞’給驚了下。
回到宮裡。
在文元帝麵前彙報情況時,李公公都忍不住多描述了兩句楊老夫人淒慘的情況,還有楊昭求著他想給自己祖母多請幾個太醫的事。
文元帝聞言,評價了句;“倒還算孝順。”
“是啊,老奴看著那齊楊公的眼睛都給哭腫了,估計哭得挺厲害的。”
李公公說著,順口似的詢問了句;“陛下,楊老夫人怕是沒多少時日了,這鎮北侯還在邊關,可需要召他回來一趟?”
文元帝頓了筆。
側頭看了眼李公公“那個楊昭給你什麼好處了?”
李公公心底一驚。
好在文元帝隨後就收回了眸子;“行了,這鎮北侯好好的鎮守在邊境,哪能隨意就召回的,不過,既然楊昭想要多幾個太醫去給她祖母看,那你就去太醫院一趟,讓空閒的太醫都去一趟。”
李公公不敢再多言“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走出殿內。
李公公暗鬆了口氣,這才感覺到自己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打濕了。
這一日。
太醫都輪番去了鎮北侯府。
很快京城中的人就都知道了,鎮北侯府的楊老夫人病重了,而且已經病到快要死了的地步!
“這楊老夫人也是可憐,聽說是當年難產時落下的病根……”
“這事我聽說了,說是當年楊老夫人在馬車上難產生下了孩子,哪知運氣不好竟遇到了流民搶車,連帶著剛出生孩子都給搶走了,那老夫人剛生完孩子就血淋淋的追了那馬車二裡地……那樣怎可能不留下病根呢!”
“怪不得,我就說前兩日怎麼那麼多大夫被請去了鎮北侯府呢!”
“這做女子真是太苦了。”
“誰說不是呢!”
“聽說楊老夫人病得都癔症了,還以為自己在生孩的時候,嘴裡一直在喊著兒子,什麼彆搶走她兒子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