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今朝廷韋黨猖獗的事,蘇恒也是知情的,隻是他早已厭倦了廟堂內的黨羽之爭,所以他此前都是充耳不聞,隻想明哲保身,
但張承遠和他是有很深交情的,如今張承遠問斬在即,他再也不能袖手旁觀了,
於是蘇恒歎了聲氣,與那張侍郎說道,“賢侄,你且安心回去,我即刻進宮麵聖,哪怕今日是豁出我這條老命,我也會救出你父親的。”
“謝謝蘇公,謝謝蘇公。”
張正濤感激涕零,又一連磕了幾個響頭,
蘇恒轉身朝一個丫鬟說道,“去,把我那身朝服找出來。”
……
離國皇宮內,
蘇恒穿著朝服來到了奉陽殿外,向內侍總管汪延請示要麵見聖上,
汪延說道,“陛下正忙,無論何人都不得覲見。”
“還請汪公公通傳一聲,我有急事要即刻麵見陛下。”蘇恒說道,
“那你有沒有韋丞相的手令?皇後說了,誰想進宮麵聖,得先拿到韋丞相的手令!”汪延說道,
蘇恒怒道,“我蘇恒乃是當朝一品太尉,三朝元老,如今想進宮麵聖,竟是先要去韋建德那討要一個手令?真是荒天下之大謬,荒天下之大謬啊!”
這時,汪延忽然向另外一個方向笑臉哈腰道,“丞相。”
隻見韋建德抬頭挺胸,趾高氣揚地走了過來,他瞥了一眼蘇恒,冷冷說道,
“蘇公,你今日進宮麵聖,是想來給張承遠求情的吧,我勸你還是彆白費功夫了,儘早回去,你不多管閒事的話,沒準還能多活幾年。張承遠那逆賊竟敢在朝上當麵辱罵皇後,乃是大逆不道,陛下已同意將其抄家問斬,任誰來給他求情都沒用。”
說完,他便直接邁入了奉陽殿,就如進出自家府邸般,根本無需任何請示,
蘇恒見此一幕,終究忍不住朝那韋建德罵道,“奸相,你們韋氏把持朝政,殘害忠良,天理不容,終究有覆滅的那一日!”
韋建德臉上青筋凸現,回身朝那汪延說道道,“汪延,當今皇後乃是出自韋氏,蘇恒在此辱罵韋氏,則是辱罵當今皇後,你身為內侍總管,還不即刻掌他的嘴!”
汪延瑟瑟道,“丞相,蘇公他可是當朝太尉呀。”
韋建德身周真氣疾走,厲色道,“那你是聽他這個太尉的,還是聽本相的,你可明白,本相話的便是皇後的旨意。”
汪延馬上表明忠心道,“小的自然是聽丞相的,聽皇後的。”
旋即,他立即轉身指著那蘇恒道,“來人,此人竟敢在奉陽殿門前辱罵皇後,給我掌他的嘴!”
當即,便有兩名內侍將蘇恒架住,另有一名內侍用手掌狠狠地往他臉上抽打下去,
直把蘇恒的臉都打腫了,嘴邊溢血,襆頭都打掉,一頭白發散落,汪延這才讓人停手,
兩名內侍放開蘇恒後,他那年邁的身子便如風中殘燭,踉蹌幾下,差點摔倒在地,
但他臉上卻未見一絲畏怯之色,又指著奉陽殿大聲罵道,
“陛下昏庸,妖後篡政,奸相隻手遮天,宦官橫行霸道,這是天亡我大離,天亡大離啊!”
說完,他也是直接癱坐在地上,老淚縱橫,“我蘇桓也是愧對先皇,愧對先皇啊!”
那汪延見蘇恒竟還連帶把他也給罵上了,暴跳如雷,喊道,“繼續,繼續給我掌他的嘴。”
可這時,天空之上突然傳來幾聲如驚雷般的龍吟之聲,把在場所有人都驚愕住了,
在場眾人當即抬頭看天,
隻見數條身形龐大的黑翼蛟龍從雲端俯衝而下,在皇宮上方盤旋飛行,遮掩了半邊天,整座皇宮都覆蓋上了一層黑影,宛如有黑雲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