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在親王府留宿,隔天一早,聯袂而至宮門下,引得他人注目。
越過人群,兩人站到了最前方,於謙這時才和朱祁鈺分開,走到了尚書群中。
吏部尚書王直看到於謙過來,便拱手打招呼道“於尚書。”
“王尚書。”
於謙也是拱手。
尚書之中,有一個老人閉目養息,卻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他便是僅剩的托孤大臣,胡濙。
沒辦法,唯二的托孤大臣張輔也被帶去了土木堡,身死。
簡單的打招呼過後,王直拉著於謙的衣角,低聲道“郕王殿下是否監國?”
於謙搖了搖頭,回答“殿下也需自保。”
聞言,王直的臉色一沉,細語道“天子北狩,親叩國門,而王嗣如此推卻,這是為何?”
有那麼一瞬間,於謙想跟王直解釋朱祁鈺為何如此,但還是忍住了。
王直出身寒門,在於謙看來,也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但是沒經過朱祁鈺同意,於謙也不敢亂說。
畢竟朱祁鈺一直被忽略,就算是現在,於謙也看不清這位郕王,總覺得他還有後手。
“殿下要三千親衛。”
於謙毫不猶豫開口說出了朱祁鈺的條件。
“錦衣衛還不夠嗎?”
皺了皺眉,王直思慮後問道。
“那是天子親衛,並非殿下所有。”
老神在在的於謙摸了下胡須。
聽到回答,王直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在他思維之中,這兩者區彆不大。
畢竟天子都叩自家重鎮的門關了,朱祁鈺是最好的替補人選。
想到這,王直的思維閃過一絲靈光,稍縱即逝。
“於尚書是說,郕王殿下還是郕王殿下?”
於謙歎氣,點了點頭。
“豈可如此!”
王直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拳,沉重的鼻息吹得胡子一翹一翹的。
“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太子年幼,主少國疑,而天子還…”
說著,王直很快止住了話頭,千錯萬錯,都不能是皇帝的錯,如果是皇帝的錯,那麼朝堂上的大臣就沒有儘到輔政之職。
於謙斜看了王直一眼,“那位還尚在。”
說實在,能乾出那種事的皇帝,於謙真的有點難以啟齒。
“如今兵凶在即,殿下怎能如此不顧大局。”
聽明白於謙的話,王直對朱祁鈺有了些反感。
“殿下謀慮深遠,王尚書不必如此。”於謙道。
王直微微一愣,隨後沉默了下來。
當小黃門那聲嘶力竭的喊聲傳來後,文華殿的大門緩緩打開。
因為朱祁鈺沒有同意監國,大權自然先落在了孫太後手裡。
不過這權力來得燙手。
畢竟昨日於謙已經提過了,明皇祖訓,後宮不得乾政。
朱祁鈺走在最前麵,入殿之後,因為沒有皇帝,興安就夾著嗓子彙報今日出席的官員數量與告缺的人數。
很明顯,相比昨天,今天又少了許多。